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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依曼揉了揉脸,蹲下身,重新把视线聚焦在英国军队攻势迅猛的炮火上。
Chapter 27
伏格尔局促的站在家门前,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太熟悉了—街道、门面以及那些高大的橡树,一切似乎都显得陌生又熟悉。伏格尔下意识的感到一阵不安。他的手心微微发着汗,近乎茫然的站在熟悉的铜门前,受伤的腿钝钝的发疼。
伏格尔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极轻的敲了几下门。刚敲完,他就又有些后悔—安娜肯定没有……
伏格尔清晰地听见妹妹熟悉的轻快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轻柔的敲击在他心上,发出响亮的回声。他不由得热泪盈眶了!真的是安娜,他想,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是多么的想念着她啊!他感慨着,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金发的娇小少女风一样的打开了门,在看到伏格尔的脸时候发出一声响亮的,近乎破音的啜泣,‘哥哥……!’她哭着扑到还有些腼腆的青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天哪!真的是哥哥……!’
伏格尔因为安娜的动作而摇晃了一下,受伤的左腿明显的打了个颤。但他依然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的小妹妹。心酸,喜悦以及种种的情绪湮没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的伏格尔不可抑制的伏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哭了起来,‘是的,安娜,我回来了,’他哽咽着说,‘我已经回来了。’
安娜察觉到了他之前的颤抖,她有些紧张的松开了伏格尔,‘你的伤?’她迟疑地说,‘严重吗?’
伏格尔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没关系。’他难得轻快地说,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就是以后走路会有些不方便。’他揽着安娜的肩,一瘸一拐的走进门,安娜急忙扶他坐下,又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放到墙角,有些急促的问,‘你吃饭了吗?我们还有点土豆饼和炖菜,你饿吗?我前几天才做了苹果酱,你想不想吃一点?’
伏格尔微笑着拍了拍她,‘没关系,让我看看你,’他自豪又难过地说,‘看看,安娜已经这么大了,我都要不认识你了。’他仔细的端详着妹妹的脸: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鼻子小巧而挺拔,脸部线条细腻而深刻,如同精致优美的象牙雕像,‘没有人欺负你吧?’
安娜笑着摇了摇头,‘谁欺负我呀?高兴一点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伏格尔点了点头,默默看着妹妹愉快的哼着歌走到厨房里,有点失神。
有什么不好呢?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实现了,他正坐在家里,妹妹一如他所希望的那般成长成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姑娘,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就连窗外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橡树还在同样的位置,对面的水果摊依然有一个破烂的遮阳棚,而米勒太太坐在藤椅上打哈欠,她脚边的老狗则懒洋洋的昏睡着。
伏格尔打量着自己的家—这里没有任何改变,就连他从前的历史课本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墙上依然挂着他以前和安娜一起上学的照片。一切都保持在原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伏格尔所经历的那些战乱,疼痛与死亡都如同一个虚假无声的戏剧,与这里的安宁完完全全的隔开了。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止了,人人都保持在本来的样子,除了伏格尔自己—沉闷,痛苦,格格不入。
这不是你一直所期待的吗?他自问着,这不是你一直所梦想的吗?
安娜的声音和炖菜的香味一起从厨房里飘出来,‘哥哥!吃饭了!’
伏格尔提高声音应了一声,缓慢的撑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安娜注意到他的速度,迅速跑过来扶住他,‘这还是挺严重的。’她忧虑却欣慰地说,‘不过你能回来就是再好不过啦!’
伏格尔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谁说不是呢?’他轻声的回答。
伏格尔刚刚在饭桌前坐下,安娜就在他的对面絮絮叨叨的问着他在前线的生活,怎么受的伤,是不是受了很多苦等等。伏格尔知道她在担心,但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妹妹知道前线那些让人崩溃的炮火与死亡。他单纯的妹妹又如何理解得了前线的那些日子?又如何去想象这一切?‘怎么会呢?’他笑着说,‘前线的供粮可是比这里好得多了,而且在哪里不是受苦呢?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苦的。这腿也没什么,谁不受点伤呢?不过是这看起来严重一点罢了。’
安娜怀疑的看着他,‘我听说的可和这不一样。’她显得十分精明的开口,‘我可是听说前线不仅有毒气还有新的喷火器,贝克尔夫人的儿子差点当了逃兵。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