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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感慨他说:“这么说,那是在劫难逃啰!”
游街蹲“牛棚”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六日,周信芳被押上高架轨线修理车,在全市各通衢
要道上“游街示众”。
他胸前挂着一块白色大牌子,上面写着“反动权威周信芳”七个大字。
这“周信芳”三个字上面,还打了三个红色的“×××”。他的鼻孔里,嘴
角上,都流着血,头发被紧紧揪住,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从此以后,周信芳
被关进了牛棚,受尽了凌辱和折磨。对此周信芳怎么也想不通。
有一次,旁边没人时,周信芳对同在“牛棚”里的鼓师张世恩说:“我
们犯的是哪条律令啊!”张世恩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叹口气说:“唉,鬼
才知道呢!”
那年月,开不完的批斗会。在一次批斗会上,“造反派”问周信芳:“你
为什么反对毛主席?”
“我从来没有反对过毛主席!”周信芳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演《海瑞上疏》,还不是反对毛主席!”
“我从来没有想过,嘉靖皇帝是影射毛主席。”周信芳越说越气恼,就
提高了嗓门说,“你们自己硬要把嘉靖皇帝跟毛主席扯在一起,这是你们的
反动,是你们对毛主席的大不敬啊!”“造反派”被说得跳了起来。当然,
接下来便是他们的拿手戏——“以力服人”了。。
那时,不仅周信芳本人遭难,而且他一家子都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周夫
人屡次被叫去审讯,并且每次都遭到毒打。有一次,一个“造反队”头头带
了几个人,到周家把周夫人抓走了。他们把她带到西藏路上的一所中学里。
这儿集中了从文化局所属剧团里抓来的“牛鬼蛇神”。在造反派私设的公堂
上,他们一面审问周夫人,一面对她进行拷打,从头、脸到背脊,浑身被打
遍了,打得皮开肉绽。尽管周夫人经常挨打,但她关心的,仍是自己的丈夫
周信芳。她后来对女儿说:“让他们打死我好了,不然他们要打死你父亲的!”
就这样,周夫人忍受了这一切痛苦。不久,她终于卧床不起了。
不屈的劲松
一九六七年上半年,有一次周信芳被赶到上海杂技场,参加大型批斗会。
跟他站在一起被斗的,还有贺绿汀、白杨等人。
这次批斗会,还搞了电视实况转播。这时,周信芳已被折磨得不像样了。
当会上有人批判他反党、反毛主席,要他低头认罪时,他依然做然昂首,毫
不屈服。
几个月后,在上海京剧院排演场再次召开批斗会。周信芳刚跨进大门,
突然从上面倒下一盆水来,把他浇得浑身湿透。周信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他掏出手帕,毫不在意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便站在台前。
斗争会开始了。
“你反党!”一个臂上戴着红袖章的家伙,声嘶力竭地朝周信芳嚷着。
“没有的事,我没有反党!”周信芳沉稳有力地回答说。
“你不老实!”这时,有个人高喊着,气势汹汹地冲到周信芳跟前。他
手里还拿了一把剪刀。抓住周信芳的衣袖,一连剪了三下,接着又在衣服的
其他部位上下乱剪。
不多一会儿,周信芳的一件毛料中式罩褂被剪成一根根布条了。然而,
他却漠然置之,就像什么事儿也不曾发生似的。
一九六八年的一天,在卢湾体育馆召开批斗大会,重点批斗对象又是周
信芳。
会上,有人批判周信芳反对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并要他立即回答,他是怎样践踏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的?
“我没有!”周信芳说,“我是一直按毛主席文艺思想办事的。直到现
在,我还天天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还按毛主席文艺思想写
剧本,以后还要照这个样子演戏呢!”
大会主持人打断了他的话:“周信芳真是花岗岩脑袋,快完蛋了,还写
剧本,还想再上台演戏呢!嘿嘿!”
周信芳用锐利的目光,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