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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摩在凌云居空旷的寝宫里,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沉闷压抑的吼声,而所叫的不过两个字,白隐,白隐,白隐,白隐!
阳光很暖和,虚页殿只剩下霁月,坐在云衡旁边,踢着小脚哼着软软的调子。然后霁月跟他说了很多话,最后霁月捧着云衡的脸,啵的亲了一下额头。
“这是爹爹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对不起,可是我们都最喜欢爹爹了,对吧?”
云衡点点头,觉得有哪儿很怪异,可是说不出来。霁月钻进云衡怀抱,蜷成一团要他讲故事,云衡想了想,给他讲刚看来的故事。
醒来的时候,云衡才想起哪儿不对,霁月已经不在了!可是这个梦中景象太过真实,云衡揉揉眼睛,发现手中多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锦囊。云衡顿时睡意全消,霁月最后交给他的东西就是一个锦囊,与他手中的一摸一样!
那不是梦,霁月真的来见他了?云衡赶忙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赤色的珠子。
信是爹爹写的,很长,像是有很多事放心不下,要交代清楚。一直疑惑爹爹为什么没回来的云衡赶紧一字一字的读下去,读到最后,一字结尾,云衡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眼泪收势不住,云衡倔强的吸着鼻子将信折好,藏在床铺下,正准备去找阎摩的时候,阎摩已经过来了。
“怎么哭了?”
阎摩一进来就看见云衡哭皱了一张脸,给他擦了擦哭花的脸,柔声问道。
“我刚刚梦见爹爹和霁月了。”云衡将头埋在阎摩胸前,抽噎着说。
“是吗?我也是,梦见我们一起在虚页殿。”
那不是梦啊,是真的,云衡想这么说,可是爹爹信中交代不让他说,云衡撇了撇嘴,还是忍住了。可是他不懂为什么,什么叫永生沉眠,什么叫这样也好。
同样是一封信,信上只有两字,委帝。
上好的花笺在夜歌手中碎成千片,金绿的双眸在愤怒之后转为无边的苦涩凄凉。
他就知道,白隐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屈服于人。明明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说,就跟以前一摸一样。他知道除了夜歌无人可以杀得了他,就算他自己也是一样,于是他散尽满身的灵气意识,真正成了一具傀儡。
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再睁眼看他,陷入沉眠的白隐用最效率的办法切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纠葛。
连这具身体,也不愿留在灵山。
“你终于也骗了我一回,还是这么彻底……”
终于明白被欺骗原来是这样难受,难受到想要掐死这个沉睡的人,却因为不可能下的了手所以才更绝望。夜歌的手停在白隐苍白的脸上,能听见他的呼吸,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只是一切都已不同。
沉睡的人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他,告诉他什么叫不可能。
“告诉我,你散尽的灵识都在哪里,就算是散落成片,我也要一片一片的拼回来!”
冬日已过,又是一个花红柳绿的春天。一日达府在例行打扫的时候,突然有下人惊叫着从一个园子里跑出来,大叫着有妖怪有妖怪!
妖怪啊!达九吓得赶紧躲到众人背后,在全府下人护院武师浩浩荡荡冲进那座小院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躺在春日初生的青草地上,像是睡着一般。
“哎呀!是大哥啊!”
看清是谁以后,达九惊讶的快要跳起来,赶紧使唤人将白隐七手八脚抬进屋内。
吃惊归吃惊,达九对白隐的照顾还是无微不至,只是不知为何总是不见他醒过来,起先达九以为是白隐累的睡着了,只是眼看着这样一直不醒,他就嘀咕着莫不是被什么鬼怪上身了?
道士请了不少,和尚也过来超度,只是没一点效果就对了。不吃不喝,白隐这样会不会饿死啊?达九整日忧心忡忡,眼看着又胖了一圈儿。
院落被达九保护起来,除了进去伺候的女官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夜也深了,达九坐着轿子从小院里出来,点着头睡意恹恹,轿子抬出院落,一道红光飘进了院内。
朱砂拖曳着长长的纱裙,翠环叮当作响,循着白隐的气息而去。在灵山没机会见到他,现在终于能找到机会了。
曲折回环的回廊通向一处素雅的小楼,朱砂飘然而入,红袖翻转甩动,人稳稳的落在白隐床边。
“唉,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朱砂跟白隐同枕一枕,涂着蔻丹的指轻佻的划过白隐的脸颊,像是在叹息白隐的处境结局,“你知道姐姐是怎么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