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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此刻,吐蕃大军虽众,从百步之外放步狂冲所凝聚集结而成,那股惊天动地的力量却已经消耗得八、九成了。他深深再吸口气,刹那间真气运走全身,充盈鼓胀以至不吐不快的程度。杨昭纵身上前越过众死士前头,双脚力蹬冲天拔起,喝道:“折大,停步!”半空中猛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灿烂金光,〖坤〗、〖离〗二卦同时浮现掌心,猛招之名,呼之欲出。折大心头不禁大骇,连忙横摆长槊拦住身边同袍,急喝道:“停、停!”
话声甫落,杨昭已经陨石般由半空中向下急遽俯冲,一头扎进了吐蕃军士中间。地动山摇的力量伴随炽烈炎劲疯狂爆发,威力比起后世轰炸机从高空投下的大威力炸弹,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滚滚热浪之中,上百具吐蕃士兵被烧成焦碳的尸体被狠狠抛上半空。随即“噼里啪啦”地砸落到了其余兵卒头上。
中人欲呕的焦臭烤肉味道立即扩散到整个战场,还未来得及扑上接战的众吐蕃军士同声发喊,止步不前,面上颜色已尽变为白纸一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七名亲兵中个性最为蛮悍的阿鲁五嗬嗬狂呼,扔下长槊,改为抄起挂在自己腰间的那根狼牙铁棒,用黑水靺鞨的土语破口大骂着向前冲出。
吐蕃众军士阵势已乱,锐气已衰,军心已怯。纵使敌我众寡依旧悬殊,然而战事至此,胜负之数已然奠定。只管放手——大杀吧!
唐门风暴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开战、激战、酣战(3)
沙场混战,绝不同于高手过招。什么巧妙变化,什么七虚三实,什么气机感应……当战场上千百人同时拥挤在一起,无时无刻从任何角度也可能有致命刀枪攻过来的时候,以上一切便统统都变成了什么也不是的狗屁。反而那些再简单不过的横劈直刺,在这时候却能大派用场。这正是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的道理。
天下万事,皆可为道。就连杀人也不例外。不肯让阴阳令轻易沾上血腥的杨昭,左手执步槊,右手持横刀,左右开弓槊刺刀砍,浑身浴血地站在第一线上大呼酣战,其势如癫若狂。不管扑上来接战的吐蕃军士有多少,总之照面就是一槊,当头就是一刀。而砍刺过后,便绝不费神多去察看其生死,只是红着双眼,向前!向前!再向前!顷刻之间,他竟率领着身后众死士,一口气将十倍于己的吐蕃先锋压得向后接连退出二百余步。身后惟留下一片血海尸山。就连向来自负蛮勇第一的阿鲁五和狠辣第一的萧六,目睹如此狂勇后,也不得不对小王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杨昭自身,却是狂而不疯,癫而不乱。“大成若缺”的守心之法运起,他灵台中便始终一片清明,本身神识仿佛抽/离了身体,正从第三者角度去俯瞅自己正在做的一切。心中无喜无怒,无善无恶,不增不减,不垢不净。若依道家说法,赫然正是处于“出阳神”的状态。既若有所思,亦若有所悟。
有生自有死,无恶怎显善?欲成菩萨道,先灭世间邪。杀业烟云过,大道心中留。此即为——杀道!
沙场参悟,杀戮求道。如此景况,如此遭遇,说奇是奇到了极处,说不奇却又确实顺理成章。总之因缘际合,对杨昭而言确实是难能可贵。自打上次在除夕夜太极宫的新年大宴上意外与天剑产生共鸣以来,类似感觉便再未曾出现了。故此对之委实甚是流连,颇有依依不舍之意。
突然,某种极强烈的警兆涌现心中,出游的阳神丝毫也不犹豫便回窍重新附身以备应付强敌。霎时无数声音无数气味同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直将脑子里闹得好象个菜市场。一片混杂喧嚣之间杨昭不假思索横槊挡架,顺手斜斜劈出道匹练也似的雪白刀光。但听“当、当~”接连两声金铁交击,半截长槊脱离掌握向天不住翻滚而上,掌中横刀却牢牢卡死在一对造型怪异的钢爪之中,霎时间居然抽之不动。
匆匆一瞥间,杨昭只见劈断自己步槊者,乃是个身穿红衣的胖大喇嘛。他手上一双黄金巨钹,边缘之锋利尤胜宝刀利剑。右侧以钢爪钳制自己掌中横刀者,却披着黄色袈裟,身材又高又瘦。未等小王爷发力摆脱钳制,陡然迎面“呼~”地狂风呼啸,有裹件绿色僧衣,袒露半边肩膀的魁梧大汉,手执柄黑黝黝巨槌。以雷霆万钧之姿向自己当头奋力狂轰,其势直是威不可当。这三人显然系出同门,家数也都是吐蕃黑密一派。三招杀着环环相扣,彼此配合得直是天衣无缝。光看这下配合,便显示出其武功之高,比起昨夜的龙虎狮三尊者尤胜半筹。
兔起鹘落间杀着临头,若然武功稍逊,此际必已被杀个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