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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思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收回了按在无爰肩上的手,暗忖:少君可真够心狠的,婚宴让无爰跳舞,不是叫公子彻底凉了心。
他沉吟了一番,笑起来:“少君既如此说,那姑娘明日就来吧。”死心总比整日魂不守舍好。少君意图也是为了公子,细想,并没错。
无爰垂头,小声道:“那桓哥哥呢?家老能不能让他送我回去?”
秦不思怔了下:“桓公子?这么晚,他怕是睡了。”
“我去找他。”无爰转过身,青影一闪,瞬间不见了人。
秦不思摸了摸下巴,苦笑摇头:想来小丫头倒是开窍了,可惜对象不是公子,而是公子刚结交不久的知已,那个神秘的剑客桓英。
翌日骄阳如火。
少庄几乎一夜未合眼,辰时入宫时,苍白的肤色衬着那身裾纹绯袍,更是虚弱得不见一丝血色。瑾公望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便领着他前去宗祠殿祭祖告天。
少庄步伐踉跄,少灵在一旁扶着他,剑眉紧拧。
“少庄你……”
少灵心终是不忍,欲劝说时,少庄一笑,拂开他的手,伸指按了按额,道:“大哥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定能撑过今日婚宴。”
瑾公回身,瞅了瞅那兄弟二人,缓缓道:“你若不能,也非寡人之子、东齐之嗣了。”
少庄容颜淡漠,唇角一弯,笑看着他的父王。
“父王多虑了,儿臣今日大婚,喜不自胜,所以失态。”
瑾公颔首:“很好。”言罢他转身离去,少庄扬脸,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迈出脚步时,步伐坚定有力,不复虚浮。
少灵望着少庄的身影,独自在原地愣了许久。
少庄的苦藏得深,可他看得分明。少庄自幼重情,而他自幼被教寡情,他之前并不明白少庄对无爰的不舍,只是昨夜他自公子府出来时遇着站在府前等他良久的独孤妃,当独孤妃对他说了一番话后,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和父王当真是错了。
独孤妃说,大义小情并非总要悖行,圣人手中,情义总是并存而非割舍的,可惜,他的父王一生也无法懂得这个道理。
那个女子,就那般静静站在残月冷光下,一袭金衣,一头华发,最美好的年纪却有着最沧桑的经历,偏偏当她说这话时,面色安详如幽水,一反往常的激烈疯狂。
少灵的心本坚硬如石,但因她的话,心底某个角落竟渐渐柔软下来。
他回头,翻身上马,没有回宫,而是去了楼府找楼乔。人生第一次这般冲动,血液沸腾得难以控制,可他觉得畅快。夏夜蝉鸣,池塘边的凉亭中,他与楼乔对月饮酒,倾诉了一夜,未眠。
楼乔说懂他,可笑的是,他却不懂得自己。
他只知道,兄弟连心,少庄心痛时,他的心也在痛。
少灵静伫许久,猛然脑子里念光一闪,他想起自己叮嘱无爰跳舞的事,心下狠狠一抽,正欲转身出宫时,却又被匆匆奔来的内侍挡住。
“少君,夏国公子宣刚到前殿,君上不在,您是不是——”
少灵收步,敛神端容。情与国,他暂时忘却了前者。
“孤即刻去。你去尚书阁找丞相来,孤有话问他。”
“诺。”
大礼朝贺后,时已酉时。霞光万顷,宫灯十里,金城入暮不暗。
婚宴摆在公子府大厅,宾客落座满满,弦乐欢畅明快。厅中央有舞女挥袖,精致的妆容,柔软的身姿,华丽的锦罗,繁复的舞步,瞧得宾客们流连顾盼,抚掌称赞。
瑾公高坐于上,少灵夏宣左首一席,少庄和他的新婚妻子公孙氏右首一席。诸贵族大臣欢聚玉阶下,笑语喧哗,人人喜色浮面。
一日劳累,少庄早已精神萎靡。他伸手撑了撑脑袋,眼前一阵天旋地眩。
少灵和夏宣互递了眼色,夏宣起身至少庄身旁,喂了他一粒药丸。公孙氏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夫君,想要上前扶他,却又羞涩不敢。
少灵离座去找无爰,在后院寻了许久,不见人影。好不容易逮着秦不思,问他,却也是一头雾水。
秦不思言,自昨夜无爰姑娘去找桓公子后,他便再没见着她人。
桓英?
少灵沉吟,眉毛一拧后,随即一展。
前厅忽地没了声响,骤然而来的安寂叫少灵一个激灵。他快步回到婚宴,走到厅门时,只觉眼前一暗,心蓦地停止跳动,暗叫不好。
厅间舞女如花,淡青的裙纱,玉色腕袖,倾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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