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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聂荆拿了夜明珠来换皮裘我就已觉得不可思议了,却想不到这个晨郡更加夸张,却是拿如此浑然天成的惊世璞玉换那假的宋玉笛。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暗暗叹了一声,在心中腹诽。
抬头,深呼一口气,我轻声对那两个小厮道:“我要了这对玉佩,还有那两颗夜明珠。”
声音极轻,却听得他二人恍了神。
“公子……你说……你要……”一小厮不敢置信地瞧着我,想质疑,却偏偏结舌说不出话。
我点点头,语气认真:“我是要这对玉佩还有夜明珠。只不过身上钱带得不够,你们可否……”
他二人神色倏地变了回来,未等我说完话,其中一人便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玉佩护在怀里,悻悻道:“就知道天下没有如此有钱的主!你诚心寻奴的消遣是吧?”
我面色一变,咬唇笑了笑,声音顿时凉了下去:“你究竟是卖还是不卖?”
“你有钱才卖!”语气如此恶劣,分明是瞧准了我没钱去买。
我伸指掏出怀里的玉牌,轻声笑了笑,道:“我虽没有,可他有。”
“豫侯?”一小厮上前仔细瞅了瞅我手里的令牌,面色立刻恭谨如初,“原来公子是豫候的人。奴有罪,奴卖。但求公子给奴一张可以跟掌柜的交待、并且可向豫侯拿钱的凭据。”
我伸指拿走他怀里的玉佩,挑眉一笑:“那是自然,我不会让你为难。”
捧着玉佩和明珠出聚宝阁的刹那,我想起无颜将来接到那张要钱凭据的神情,不觉笑弯了腰。
二哥,夷光实在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人家送了我一蓝狐皮,我总不能平白地受。
人情总归是还了最轻松。
我想了想,扬手抹去了一脸的得意,换上满面的无辜。
晋国妍女
“你刚刚笑成那样,是做了什么好事?”
淡淡的话音在身后陡然响起,惊得我眉眼一跳。
我慢慢转头,瞧着不远处的他,下意识地绕臂把手中各装着玉佩与夜明珠的锦盒皆藏在了背后。
他安安稳稳地站在那,秋日的阳光高爽而又灿然,将一束束耀眼的金色光芒毫不吝啬地洒在他的旧蓝衫上,竟照得素来沉默寡言的他周身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语的率性超脱,褪却了那日清晨、梧桐树下见到的倦意和沧桑。
我迟疑了一下,手臂微微垂下,刚要拿出那夜明珠给他时,脑中念光一闪,手又倏地缩了回去。
我拈指紧紧握住了锦盒,开了口,却不答他的话,而是左顾言它:“我不是在房里留了字条麽?你怎么还是来了?”
黑色绫纱微微一荡,他也不回答,只抱了双臂,好整以暇的样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
我喉间咽了咽,顺手将锦盒都塞入了宽长的衣袖里,走了几步到他面前,笑道:“我出来逛够了。咱们回去吧。”
许是看出了我的敷衍,他也不愿再多说话。
“嗯。”声音淡淡,轻得如若不存。
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我愣愣地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当那蓝衣在眼内模糊时,心底顿时涌上一股怎样也说不清的滋味,似苦,也似酸。虽不浓烈,却足以影响我所有的情绪。
我咬了咬唇,低下头,一步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垂眸看到的青石街道,此刻被太阳映得有些刺眼。
脑中正乱七八糟地胡想时,眼前却突兀出现了一只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掌。
和记忆中某只熟悉的漂亮手掌一模一样。
我心神猛震,慌忙抬头看那手的主人,眼前却还是那一身蓝衣。
我挡开他的手,低声:“要作甚么?”
他不言语,只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轻轻用力,将我带上他的背。
靠上他身子的那一刹那,我脑中猛然一片空白,不知反抗,也忘了挣扎。
“从没见过走得这么慢的。”语气看似轻松揶揄,却还是隐隐露出了某人心底的一丝怯。
我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骂他,唇却偏偏抿得很紧。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清淡木兰香,陌生的香气缕缕缠入鼻息,柔软的感觉缓缓由肺腑沁入心底,将我胸中所有的怒火与不安渐渐冲离。
在那股沉淀的柔软愈见浓厚时,心底某处那看似封闭掩藏得很好的暗处不知觉间被碰触撕裂,顷刻间,筋骨四骸,竟生生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