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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别过,太叔玉步履匆匆。
容濯便对偃槐一拱手,问道:“不知太师之意如何?”并非不尊重姜先的意见,而是觉得姜先此时求娶心切,唯恐他失去冷静,答应了本不该答应的条件。
偃槐颇觉好笑。容濯早便看好二人的婚姻,一拖再拖,最心焦的是姜先,其次便是容濯了,其关切之深,较之陈后尤甚。此时居然担心起姜先会“过于急切”来了。
斟酌了一下,偃槐问道:“百年之后,越归谁?唐归谁?”
容濯豁然开朗!没错,管她是不是也称王,管她的哥哥现在要给妹妹争什么样的待遇!这一切,最终都会归于二人共同的血脉。至于卫希夷与姜先二人主政的时候,看现在的样子也知道当家作主的是谁。
听不听妇人之言,并非判断是不是明君的标准,谁说得对,就照谁说的做嘛!况且,容濯还没有发现卫希夷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许多事情,起初你觉得她傻,乃是以为事必不成,若是做成了,结果便是像她这样,白手起家,人莫能欺了。
容濯也大方地承认了:“祁叔自称骄狂,这份骄狂是谁给的呢?我们的骄狂,又是谁给的呢?”
不可否认,都是受了卫希夷的影响。与她在一起,遇难呈祥,再无不顺之事,诸事顺利,难免生出骄狂之心,盖因有这样的资本。信心既足,则易轻视天下英雄。太叔玉如此,容濯也承认,自己也是这样的,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我们总有成功的运气。
既然如此,答应条件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偃槐笑问姜先:“君以为如何?”
姜先认真地说:“我以为,还是快些娶妻为好。”
二人闻言大笑。
容濯早有准备,闻言取出一张简单的舆图来,对姜先道:“要筑新城。”
姜先凝目望去,见他圈了几处红图,皆是在河之两岸,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偃槐大加赞赏:“不错不错,是该筑新城的。要治水,便该亲临其地,这许多人,要住在何处?洪水退去,两岸土地更加肥沃,稍加开垦便是良田。如此良田,不耕可惜。”
要耕种,就需要有人,人也需要有居住的地方,提前预备好了,总是没有坏处的。再者,谁筑的城,谁在城中就更有势力。一路治水,一路安钉子,治安了,大河两岸最肥美的土地上,便都是自己人了。
容濯点着图上几个红图,一一解说利弊,有的地方比唐都周围更平坦、土地更肥沃,是姜先父亲在世时便想得到的。有的地方则位置比唐都更好,更适合做新都。唐国作为一个有传承的国家,旧弊亦是不少,摇摆不定的臣子、有自己私心的僚属,在姜先父亲过世之后,曾经给唐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若上下一心,姜先何至于南奔呢?
迁城之事,容濯在心里翻来覆去许久了!离开了旧土,就断了他们的根基!与越国联姻,两国之权贵同居一城,彼此竞争,优胜而劣汰。天下终将归于姜先之后,要这些首鼠两端的废物,有什么用?!
私心里,容濯甚至暗挫挫的希望,有一天,卫希夷看不下去了,大刀阔斧,将这东西全扫进河水里冲走!
利用卫希夷的盘算有些小阴暗,容濯干咳两声,硬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只说了目今唐国之弊端,故意叹道:“这些不是用真意能够硬化的人,千万不要将他们当作獠人那般憨厚可亲呀!”他听姜先讲过屠维待族人之真诚,唯恐姜先头脑发热,要去效仿。
姜先深以为然,并不反驳。獠人是什么样的?再顽固,也是将屠维养大的族人,可不是他国内这些可以被申王左右的墙头草。姜先归国十余年,不是没有动过将这些人悉数更换,抑或收拢的主意,然而前几年忙着学习,近几年不曾着家。唐国随着他的成年,日渐稳定,其隐患确是不曾根治。
陈侯说得对,现在不是称王的好时候。一旦称王,与申王对立,内有隐患,恐成大祸。
容濯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一点,一拍脑门,尴尬地干笑两声:“都轻狂了,都轻狂了。先议婚期,先议婚期。也不知道祁叔那里说得怎么样了……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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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玉寻到女杼的时候,她已与陈后赏完了花,正倚窗休息。见到儿子来了,女杼向他招招手:“怎么走得这么急?有什么事情么?慢慢说。”
太叔玉脸上一红,将事情一一道来,末了请罪:“是儿思虑不周……”
话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