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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得再多皮肤也不会过敏,它身上长满了触须,而每条触须上长满了串串粘盘,这些粘盘一旦碰触到你的手,就粘得牢牢的,扯都扯不开——正是抓住这一点,人们用拳头轰击它们,从而有效地缩短了追捕它们的时间。
海口人养牡蛎,让芙蓉出了名
高滩背是山外人的口粮田,也是海口人赖以增收的经济来源地,是“小银行”。海口村位于芙蓉陆地东部,与芙蓉街毗邻,早年海上涨大潮,潮水常常涌至其村口,故村名叫海口。海口村跟山外村一样,有个传统,就是大部分人家在高滩背开辟海田搞养殖,不过,他们彼此所养的东西不尽相同,海口人主要养牡蛎,而山外人则侧重于养花蚶、蛏子。花蚶、蛏子固然好吃,特别是花蚶,它又名银蚶,是公认的高级贝类产品,它不光味道鲜美,更有补身之功能,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但它们不好养,产量有限。因此,海口人讲实在,讲稳妥,纷纷养起了牡蛎。牡蛎不同于花蚶和蛏子,不骄贵,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它完全可以撇开人的管理而自然发育成长,况且,它的肉不管生吃还是熟吃,都很美妙,特别是生吃,伴以姜末、白糖和醋,其味道妙不可言,更被视为宴席间一道不可多得的名菜。20世纪六七十年代,“芙蓉牡蛎生”闻名全温州,在市场上很走俏,许多城里人都以自己能吃到地道的“芙蓉牡蛎生”而感到骄傲。其实,“芙蓉牡蛎生”就是“海口牡蛎生”,其牡蛎皆出自海口人之手。
海口人养殖牡蛎有着丰富的经验。每年三四月,他们先在高滩背东南部的涂滩上整理出一垅垅海田,接着在其本村附近的溪涧里挑捡石头,这些被挑捡出来的石头均跟鸡蛋一般大小,堆成一个个小山包,然后,他们或直接用肩挑,或借来小船,通过船载(一般是顺着大潮,先让船进入溪涧,就近将拣好的石头搬到船上去,然后,又顺着退潮,使船脱离溪涧而进入大海),将这些石头陆陆续续地挑运到高滩背去,并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分别摆放在那些海田上。如果把养殖牡蛎看成一个工程的话,那么,那些海田一旦摆满了石头,这个工程就算大功告成了,因为接下去,不用松土,不用施肥,不用除虫,不用施加任何科技手段,只要凭着潮水的涨涨落落,那些随潮而来并附丽在那些石头上的牡蛎苗,就会日长一日,渐渐成型并长大,而等到年底,它们就成熟了,就可以从海田里提出来了。
当然,从海田里提出来的牡蛎,是带壳的,人们要吃到它的肉,就必须把它一粒粒地从壳里撬出来。因此,每到年底牡蛎成熟时分,海口村就整个儿忙碌起来,大家分工有序,显得既紧张又热闹——男人们接连不断地去海田提牡蛎,然后将牡蛎挑回家,而女人们在家,夜以继日地撬牡蛎,她们用细扁的牡蛎刀,熟练地将牡蛎肉从那些如玻璃一般锋利而相互抱得死死的壳球里撬出来……由于牡蛎实在太多,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堆满了白白的粘有牡蛎壳的石头,而小孩、老人们则用柴刀的背部,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将牡蛎壳从石头上砍下来,然后壳归壳,石头归石头,分别堆放——这些壳可以卖给蛎灰厂烧制蛎灰,而这些石头则可以挑运回海田继续养牡蛎。
高滩背(5)
由于高滩背紧挨芙蓉的两大溪流,淡水摄入成分颇多,因而其出产的牡蛎,不仅个体大、产量高,而且味道上乘、品质优。这其实是“芙蓉牡蛎生”何以享有盛誉的奥妙所在。正因如此,海口人养殖牡蛎,占了地局的便宜,确确实实从中受益非浅。不过,“芙蓉牡蛎生”享有盛誉,还跟海口人讲道德、讲信誉分不开。牡蛎肉有个特点,它被人从壳里撬出来之后,碰上水就会膨胀,往往一斤会增变为两三斤,因此,一些存心不良的人在出售牡蛎肉之前,总是偷偷地给牡蛎肉掺上水,借以增加份量,以换得更多的钱。当地人管这种掺过水的牡蛎叫“养水牡蛎”,而管没有掺过水的牡蛎叫“干板牡蛎”。显然,“干板牡蛎”与“养水牡蛎”不可同日而语,前者正宗、地道,后者则假次伪劣,而后者如果掺进的是脏水,那么人家吃了,就容易患病,就往往会拉肚子。所以,给牡蛎肉掺水,这是一种很不道德的欺诈行为。但对多数消费者来说,特别是对那些远离大海的城底人来说,他们不知道也无法辨别什么是“干板牡蛎”,什么是“养水牡蛎”,因此,他们到市场上购买牡蛎,完全听凭出售者的良心。恰恰在这一点上,海口人过得硬,他们坚持讲信誉,从来不干“掺水”这种不道德的勾当,他们卖出去的牡蛎,都是货真价实的“干板牡蛎”,因而使得“芙蓉牡蛎生”名气越来越大,美誉度越来越高,受到广大消费者的青睐和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