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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吞下去後,紀懷序就抬眼看齊箏,眼神里就差寫著&ldo;繼續餵吧&rdo;。
只是一晃神,齊箏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多,那不過是一種正常的徵詢。
她繼續勺了一勺,耐心地等著細嚼慢咽的紀懷序吞咽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ldo;你這幾天都在熬夜?&rdo;
病了的紀懷序顯得有些乖巧,連點頭的幅度都很小:&ldo;嗯。有點忙。&rdo;
&ldo;是工作?&rdo;
&ldo;嗯。&rdo;
齊箏默了默,還是說道:&ldo;雖然我不反對為了掙錢努力一些,但像這樣熬出病好像也不太值得。&rdo;
很快,紀懷序就回答:&ldo;沒關係。&rdo;
他答得十分平淡,好像提及的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他的身體。
齊箏不知為什麼,聽著這樣的語氣皺起了眉,去舀粥的速度都慢了一些。
紀懷序還一無所覺,再次就著齊箏拿著的勺子喝了一口粥。
他低垂著眼看起來吃得很專注,對剛才的話不屑一顧,可齊箏卻繼續說道:&ldo;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難道下次還要倒路邊,等著齊頌偶遇,再等著我們把你送醫院?&rdo;
紀懷序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可這種意識卻在漲熱的腦袋裡一閃而過沒能捕捉。
於是他還是很平淡地答道:&ldo;不會的,我不會再麻煩你們。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死不了。&rdo;
他說完就想要再湊近喝一口粥,卻發現齊箏根本沒有再遞過來,並在下一刻放下了碗。
&ldo;如果你自己都不懂珍惜自己的身體,還開這種玩笑,那別人所有的亡羊補牢都是無用的。&rdo;
齊箏語氣中的嚴肅叫紀懷序有些意外。
他一時間忘記了控制表情,因熬夜太久而布滿紅血絲卻耷拉著眼角的眼睛,成為了齊箏心中無名火氣的助燃劑。
她其實很想發脾氣,卻又不知道這脾氣的源頭是什麼,心思打轉一圈,最後只剩下些擺爛的心態,呼出一口濁氣,將勺子往碗裡一放:&ldo;你自己吃吧。&rdo;
說完齊箏站起身,將碗重重擱在桌面,沒再多看臉色比剛才還要白的紀懷序一眼,往門口走去。
齊箏十分恐懼死亡和病痛,因為她看過很多很多次孫薇蜷縮在床上嗚咽的場景。
孫薇的病因傷因有許多,有時候是年輕時遺留的腸胃問題,有時候是被她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家暴的結果。
孫薇會去醫院,又因為沒錢只是偶爾去那麼一兩次,從未徹底檢查,永遠治標不治本。所以齊箏總是在害怕,害怕孫薇就這樣離開了她們。
那種離開與現在孫薇不在身邊的意義很不相同,是一種浸潤著苦難的絕望。
所以不管後來和齊頌獨自生活有多艱難,齊箏都不會壓縮在健康上應該付出的金錢與精力。
紀懷序這種不拿身體當一回事的行為讓她勾起了帶著恐懼與無助的回憶,她幾乎是立刻就想逃。
可紀懷序沒讓她逃。
在齊箏快要走到門口時,他掀開被子,光腳踩在木地板上,憑藉著腿長的優勢只跨了兩步便抓住了齊箏。
齊箏渾身一顫。
只是紀懷序忽視了自己的病情,暈眩感瞬間便將他整個人都吞沒,那隻原本只是輕拉在齊箏小臂上的手也立時收緊。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為了找到支撐點胡亂一抓,抓到房門的把手,隨後順勢一拽,兩人間的距離突然縮小,紀懷序的胸口撞上了齊箏的後背。
齊箏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一個趔趄面朝房門撲了過去。
她十分及時地抬手撐住門板,而身後的人也十分及時地一手圈緊了她,用手臂隔開了她與堅物的碰撞。
驚魂未定之下,齊箏啞然失聲。
她後脖頸處被唇瓣擦過的觸感如無數隻螞蟻爬過,那一點柔膩的濕意更是陌生到讓她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可還沒等她想起要轉身厲聲呵斥紀懷序,一顆頭便更早地垂落在了她的肩後,力度還有些不受控制。
&ldo;……疼。&rdo;
紀懷序的尾音短促,就像是突然沒了氣息。
齊箏聞言先放下了剛才混亂中的氣惱,抬手扯住他環繞在她身前的那隻手臂的睡衣袖口,試圖轉身去看:&ldo;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