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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医院之举绝非偶然。 贝克博士本来就想把他们弄到这儿来,他等待时机,并利用了埃伦不幸生病这个机会来实现他的企图,因为如果采用更野蛮的手法可能会使他在瑞士人面前交待不过去。那么现在又将怎样呢?埃伦还是可以找借口拒绝广播,即使他同意,这样做会不会反而决定了他的命运,可能还有她的命运?显然他可以在回到美国之后马上就否认这次广播,而且贝克博士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估计到这个可能性。因此,德国人一旦把那些录音弄到手,他们会千方百计把埃伦留住不放,很可能也不让她离开。考虑到他们现在所处的不牢靠的地位,瑞士人提供的“保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效吗?
然而,如果埃伦断然拒绝韦尔纳,贝克的要求,那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在福隆尼卡,他已使用过那种拖延策略了。
他们已经坠入陷阱,无法脱身;或者说,在她看来是如此。坐在巴黎歌剧院内,穿戴着别人的衣饰,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敏感的胃由于刚吞下的那杯酒而在折腾着她,身旁是个彬彬有礼的、很有才智的男人,耶鲁大学的毕业生,谈吐举止完全是个有教养有文化的欧洲人,而他的所作所为归结起来无非是以一个隐隐约约的可怕的未来威胁她和她的孩子。这一切是可以想象到的最可怕的感觉。而且这并不是一个她醒来时便会消逝的荒谬的恶梦;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太动人了,”贝克博士说,这时帷幕在热烈的掌声中徐徐下降,歌唱演员们走到台前谢幕。“现在去吃晚饭怎样?”
“我必须回家照看孩子,贝克博士。”
“你能很早就回到家里,我保证。”
他把她带到附近一间拥挤的、灯光暗淡的饭店。娜塔丽在以前听说过这地方:价钱昂贵,学生休想问津,而且要早一天订座。在这里,穿军服的德国人不是秃头的就是头发灰白的将军。法国人多半是大腹便便和秃顶的。她认出两个政客和一个名演员。女人当中有些头发灰白,身段丰满,但大多数都是高雅的年轻巴黎女郎,衣饰迷人,充满魅力。
甚至食物的气味也使她作呕。 贝克劝她试试卢瓦尔的鲑鱼;这间饭店是目前在巴黎唯一可以吃到卢瓦尔鲑鱼的地方。她婉言谢绝,却点了一盆煎蛋卷,但蛋卷端上来后她只吃了一点点,而贝克却安详地、贪婪地吃着他的鲑鱼。在他们四周,那些德国人和富裕的法国权势人物和他们的女伴一边吃鸭子、活杀的整鱼和烤肉,一边畅饮美酒;他们时而争辩,时而嬉笑,幸福到极点。这是难以相信的景象。 巴黎的配给制度很严格。 报章上尽是针对食物短缺的特写以及辛辣的讽刺小品。在疗养院里,埃伦每天能吃到一份配给的牛奶蛋冻。这种只消一只鸡蛋就能制成的蛋冻已被认为是上等点心了。但只要有足够的权势或金钱,至少在这个不为人知的绿洲里,巴黎还是巴黎。
在贝克的力劝下,娜塔丽喝了一点白酒。这个人正在干的事情,她想,实在是卑劣之极。豪华的款待使她软化,同时在吃晚饭的时候连哄带骗地提出他的要求,施加赤裸裸的压力。甚至在菜还没端上来以前,他又开始向她软硬兼施了。当他们第一次在卢尔德出现时,他说,设在巴黎的德国秘密警察总部已经打算把他们作为持伪造证件从意大利逃脱的犹太难民立即逮捕。幸而奥托。 阿贝茨大使是个有教养的、高尚的人。多亏阿贝茨博士帮忙,他们才得到达巴登一巴登。 阿贝茨博士怀着极大的热情审阅了杰斯特罗博士的广播稿。在阿贝茨博士看来,要使这场战争取得积极的成果,唯一的途径是让英美两个盟国看到德国正为它们而战。为保卫西方文明抗击野蛮的斯拉夫帝国主义而战。对阿贝茨大使来说,凡有助于促进与西方取得谅解的任何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糖衣。药丸在他们进餐时出现了。 贝克咂着嘴吃鲑鱼时若无其事地把这颗药丸塞给了她。他让她知道,德国秘密警察要逮捕他们的压力从未停止过。秘密警察急于审讯他们关于他们从锡耶纳到马赛去的经过。警察毕竟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阿贝茨博士迄今为止一直在庇护着杰斯特罗博士,贝克说,不然的话,秘密警察会毫不延迟地把他们抓走。一旦发生了这种情况,以后的事情贝克就不能负责了,尽管他对此会感到无比痛苦的。在这种情况下,瑞士提供的外交上的保护措施会象稻草篱笆一样阻挡不住熊熊烈火。瑞士当局已有他们违法逃离意大利的全部记录。在娜塔丽和杰斯特罗博士两人确凿的犯罪记录面前,瑞士当局是无能为力的。 奥托。 阿贝茨博士是他们的庇护者,也是他们的希望。
“好吧,”贝克博士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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