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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冬季大反攻的情况:《真理报》上随着报捷的大标题刚刚刊出将领的照片,胆小的官员就源源不断从古比雪夫回到莫斯科来,粮食供应有所改善,空袭次数日益减少,一队队没刮胡子的、形容枯槁的德国人在红军手提机枪的押送下,在高尔基大街的雪地里行进,一边还用破破烂烂的袖口擦着鼻涕。“俄国人管这些家伙叫‘冬天里的德国佬’”,斯鲁特说,听的人都哄堂大笑,脸露喜色。“不过目前是一月中旬。德国人虽然稍微失利,希特勒却依然盘踞着俄国西部。大反攻看起来将近尾声了,大家应当尽量乐观才好。只是俄国人的干劲、爱国精神和人多势众倒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阿谢尔博士萎靡不振地点点头。“对,对,不过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重工业,苏联怎能继续打下去呢?”
“一九四一年他们打败仗那时节,他们把工厂都搬到乌拉尔山脉后边去了。这真是项超人的工作。”
“斯鲁特先生,希特勒的工厂可不必搬动埃这些工厂都是世界上设备最好的,一直都在稳步生产出大量武器。只等来年春天解冻,泥泞干燥了,他就会发动一次大规模新攻势。你说那些内迁的工厂能给俄国人生产足够的武器吗?”
“俄国人还能得到《租借法案》的物资。”
“不够,”英国老头喝道。“他们不够,英国也不够。”
阿谢尔悲哀地说:“我担心的是,如果希特勒在一九四二年拿下高加索,而列宁格勒和莫斯科还是和外界隔绝的话,你可不能排除人家单独媾和的可能性埃”
英国老头说:“正如列宁在一九一七年所干的那样。 共产党人一转眼立刻就会出卖盟友,他们是十足的现实主义者。”
塞尔玛的母亲说:“那么一来,俄国的犹太人就完蛋了。”
神父本来在穷凶极恶地对付半只鸭子,忽然住了手,一对小眼睛朝斯鲁特膘了一眼。“目前俄国的那些犹太人是怎么个情况啊?”
“在德国后方的吗?大概很糟糕吧。 别的地方吗,还算过得去。当局把他们当牲口似的赶来赶去,不过俄国多多少少也是这样对付每一个人的"”从俄国和波兰传出来的各种说法是真的吗?“阿谢尔博士问。斯鲁特没答理。”我指的是大屠杀。“
四座都向他投来严峻的眼光。
“这类事情是很难核实的。”他吞吞吐吐地说。“战争时期嘛。那些地区禁止外界的新闻人士进出。连德国的也不准。大屠杀的受害者开不了口,杀人凶手当然不肯谈。”
“醉鬼酒后吐真言,德国也有爱喝酒的人。”塞尔玛说。
阿谢尔太太又碰碰他的手。这个年近花甲的女人,头发里夹着几根银丝,皱纹密布的脸庞清瘦秀丽,一身长袖黑礼眼直扣到脖子,在在都赋予她一种雍容华贵的美。“你为什么说在德国后方的情况很糟糕?”
“我离开莫斯科前看到过一些档案材料。”
“哪类档案材料?”神父马上尖锐地发问。
斯鲁特越来越不安,躲躲闪闪说:“不外乎是些人们听说的那种吧。”
那英国人清清嗓子眼,用指关节敲敲桌面,象含着口痰似的说:“斯鲁特先生,伯尔尼就是这么个飞短流长的小城市,你知道吗?听说你太关心犹太人,你们国务院就把你从莫斯科调到瑞士来了。”
“完全是无稽之谈。 鄙国国务院本身就非常 关心犹太人。”
那英国人缠住不放说:“事实上,听说你对美国新闻界人士透露了你的档案材料,因此引起你上级的不满。”
斯鲁特无法圆滑地对付这下刺探,他只能说:“流言蜚语简直不值得讨论。”
接着大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时有个使女在每一个席位上放了本小小的祈祷书。 阿谢尔博士父子都一本正经地用希伯来语念了一段祷词,这当儿,斯鲁特感到尴尬,就顺手翻着德译本的祈祷文。等到男女宾客分别走到各自的休息室去喝咖啡时,塞尔玛在一条过道里拦住斯鲁特,伸出两臂搂住他。她身上那件黑丝绒紧身胸衣半掩半露着一对漂亮的乳房,比娜塔丽的略小一些。她四顾无人,就依偎着他,在他嘴上轻轻一吻。
“这是为什么?”
“你太瘦了。我们一定要把你喂胖。”她匆匆走开了。
这公馆里有整整一层都是阿谢尔博士的书房:长长一间,黑沉沉的,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是成排的书,多半都是皮面精装书。一股浓烈的、发霉的书卷味儿。在堆得乱七八糟的大书桌后面那堵墙上,挂着些政治家和歌剧明星的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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