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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弘农王带下来,除去玺绶帝服。」董卓下令。
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冲到龙椅前,架着刘辩的双臂,将他拖到殿下。
任奴才粗鲁地剥下身上的天子朝服,刘辩将嘴唇咬得更紧了。他看见董卓手中的钢刀,正泛着森森的寒光。还有一直站在原地的李儒,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孔,是令人恐惧的高深莫测。
这时,李儒突然凑近董卓,提醒道:「还有何氏。」
董卓讪讪一笑,说:「忘不了!来人,将何氏的朝服脱下,听候诏令。」
头上的旒冕已被摘下,刘辩的一头黑发无力地散落着,遮去了他的大半张脸。发隙间,他看见向来尊贵显赫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
「母后。。。。。。」眼泪再也无法蓄留在眼眶之中,四下奔流。刘辩强忍着,不让呜咽溢出喉头。
被拖到儿子身边,何太后伸出微颤的双手,紧紧抱住儿子的肩膀,悲凄无言。
「跪下!」董卓突然一脚踹在刘辩的膝窝上。
刘辩不防,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累身旁的母后跟着踉跄倒地。
「你─」何太后忿忿不平,却仅仅是指着董卓,久久说不出话来。
情势比人强,现在的她就算还顶着太后的头衔,也没有与董卓抗争的实力。忍下这口恶气,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董卓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了刘辩母子一眼,然后对满朝文武宣布:「恭请新王登殿。」
暗青色的大理石面,寒气犹如汩汩上涌的泉水。刘辩跪坐其上,感觉那寒流慢慢穿透身上单薄的衣料,渗入微温的皮肤,夺走五脏六腑间原本的能量。
一双小脚从刘辩身边迈过,天子专属的玄衣纁裳、画龙于上的衮袍,每一样都令刘辩刺痛不已。那些曾经专属于他的东西,如今全归了眼前这个九岁的小孩─陈留王刘协,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报应。。。。。。报应啊!」
刘辩听到母亲失魂的喃喃自语,不禁担心:「母后?」
「是王美人,是她!是她阴魂不散,在帮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如果我没有毒死她。。。。。。我。。。。。。」
「别说了!」刘辩迅速捂住母后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很久以前他就听说是母后毒死了弟弟刘协的生母王美人,可他一直不愿相信,今天得到证实,不禁悲从中来。如果一切都是天理循环,那他是不是该欣然接受如今的命运?
视线不经意间再次与李儒的目光相遇,刘辩打了个寒噤。
此刻,新王已经接受了群臣的朝贺。李儒躬身作揖,向董卓请示如何安置刘辩母子。
「太后体弱,弘农王就陪着她去永安宫闲住休养好了。记着把唐妃也送过去,免得弘农王寂寞。」董卓讪笑,随即又厉声补充:「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去骚扰。否则。。。。。。丁管就是前车之鉴。」
「是。下官这就送弘农王与太后去永安宫。」
李儒说完,便让侍卫搀着刘辩母子,与他一同离开大殿。
走过无数回的道路,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地上的青砖,廊前的花草,刘辩第一次有了打量的心思。也许再无缘得见,为了留个念想,他便贪婪地想要看个明白。
搀扶刘辩的侍卫见他越走越慢,不由凶恶地催促道:「走快点!磨蹭什么?」
对待这个即将被软禁的前帝王,侍卫觉得没什么尊重的必要。
刘辩没吭声,负载着恐惧与屈辱,原已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他很想维持自己的尊严,可他扛不住。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如果生在寻常人家,这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就算曾是一国之君,也不代表他能克服少年的天性。
侍卫的藐视让刘辩突然意识到,被逼让位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一些残酷变化。他感觉承受不起,彷佛再走一步,整个人便会分崩离析。
就在这时,那个对刘辩无礼的侍卫却突然向前一扑,摔倒在地上。
刘辩回头,正看见李儒收脚。是他踢倒了侍卫。
「敢对弘农王无礼,谁借你的胆?」李儒面无表情地质问侍卫。
侍卫被吓住,立刻双膝跪地,请求原谅:「奴才该死,请弘农王恕罪!」
刘辩看到侍卫脸上的惶恐,不禁感慨。现在的他,与这侍卫并无本质区别,他们的性命都操控在别人手里,形同蝼蚁。
「朕不会感激你!」刘辩倔强地挺直背脊。
「请注意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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