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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一个早饭而已,竟让他吃了半个多时辰,吃过之后还是不见起身,像模像样的秋了口,洗了手,看着下人将残羹冷炙收拾下去,方又中规中矩的正正衣冠,方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初南已经到了谷池。”
晏亭点了点头,睿王扫过晏亭看似平静的脸,复又接着说了起来:“只要你开口,寡人便不会让你置身那等危险的境地。”
这句话将晏亭的平静逼走了,仓皇的正视了睿王,紧张道:“大王,军务非儿戏,怎能出尔反尔。”
却不想睿王只是看着晏亭紧张的脸浅浅的笑,他说出口的话竟令晏亭呆住了:“你终于肯正视寡人了。”
晏亭不知道这话她该怎么接口才好,最初见到的睿王是个即便在初次见面的臣子面前也要狎玩女子身子的荒淫昏君;相处的久了才明白,他本不昏庸,却比昏君更令人忌惮,阴晴不定的暴戾,不知道什么时候喜,什么时候怒,或因一句话而开怀重赏,或因不经意的小事而置人于死地,也才两年,她已经见过他那么多的样貌,却独独没见过他堪比春日暖阳的笑容,恁般的平和,细思量之后才想到,其实他也只比她大四岁而已。
“大王,臣……”
睿王轻叹了一句:“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看见了他眼中明显的酸楚,那是他自己的抉择,她也听说过姬氏的诅咒,其实她是从来不信那个传说的,所谓诅咒只是姬氏给自己寻的借口罢了,晏亭相信的是事在人为,他们的爱情悲剧源自他们内心的摇摆,正如眼前的睿王,他若然狠下决心,苍双鹤也不会那么顺利,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在苍双鹤的算计内,并非说苍双鹤当真如先知一般可预知未来,而只因为苍双鹤了解睿王的软肋!
睿王气势汹汹的闯了过来,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有了睿王通知的关于初南的消息令晏亭更有理由将征途提前,管它是风还是浪,她的身边有他在,转过身,苍双鹤在她身后笑得灿烂,比他身后的春花还艳美,他柔柔的说着:“夫人,为夫也没吃早饭呢!”
第一九二章 会合
春风拂面暖,麾旗迎风飘,举目望去,集十数万人的校场中,那骑着雷行乌骓马的将军威风凛然,煞是醒目!
初南这一路上惹来的风风雨雨,对于晏亭来说,算得上于无形之中助她一臂之力——若不是他闹得欢实,睿王也不会这么爽快就放他们离开大梁。
晏亭已经将晏妙萏迎了回来,也不知道睿王是有意遗忘还是当真国事繁忙,先前说过要让卿玦去下聘的事情,过后再也没有提起。
对于卿玦来说,睿王说让他娶,他就顺着睿王的意思娶,睿王不要求他成亲,他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纵然卿玦又恢复了晏亭初见的淡漠,可晏亭总也放心不下他,卿玦喝了绝情草之后,晏亭曾遣曾胜乙问过一直守在卿玦左右的瑶童。
两年前,瑶童是除了姬殇之外唯一能与卿玦沟通的人,晏亭出现后,卿玦的心思便栓在了晏亭的身上,倒也渐渐的疏远了瑶童,而如今,瑶童又回到了卿玦的生活中,他们一起吃饭,一同休息,卿玦闭门用功的时候,也只有瑶童能走进他的院子。
曾胜乙遵着晏亭的意思去问瑶童,不想那小子也是个脾气倔强的,他若然看不上眼的,不管是何等身份,也要拿白眼对着人家,见到曾胜乙,即便知道曾胜乙或许与苍双鹤也是有关系的,可一想起曾胜乙有可能是受了晏亭的差遣,就没了好心气儿,曾胜乙问他三句,他也吱不到半声。
曾胜乙虽是个武夫出身,可对付瑶童这种闭锁在一方天地中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三言两语的便让瑶童将卿玦的情况尽数抖落给曾胜乙听了,再然后晏亭知道,卿玦似乎真的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了,将自己关在信常侯府那一方小天地中,不管任何人拜访,总是拒人千里,在漫天海棠花海下,练习着他那夺目的画戟。
晏亭可以想象那种画面,美得如诗赛画—— 她曾经为那种画面所倾倒,如今他的艳美还在,而他们的生死相随却成了只她一个人的回忆,总有几分淡淡的失落,可失落过后倒也释然,这对她和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号角响起,将晏亭自回忆中拉到现实。高居上位的睿王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所想,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走到晏亭面前,将大央左丞相的官印交到了她手上,他说他等她回来,要完完整整的回来。
晏亭笑着接下了官印,却并不给睿王许下什么承诺,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再是完整的了,未来更不可能给睿王一个“完整”的流云,她只有和苍双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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