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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沉,晏亭手中把玩着眼前精致的酒碗,眼角的余光却是暗自打量着曾胜已的表情。
良久的沉默之后,曾胜已方才轻缓的问道:“若此人如盛康一般三言两语能讲得清楚,便不是鹤先生了。”
得了曾胜已如此回答,晏亭手中把玩酒碗的小动作一顿,迟疑片刻之后复又继续转动起那只酒碗,轻笑道:“可先前听曾兄之言,这鹤先生不过尔尔。”
曾胜已也笑了起来,“那人我虽看他不惯,可他既然能掌控了大王的一言一行,自是有些能力的,央国之权,外人都道掌控在盛康之手,可那不过是鹤先生放任其自行发展的结果罢了。”
闻听此言,晏亭停下手头上的动作,低眉敛目,不再追问苍双鹤之事,曾胜已说鹤先生是三两句说不清的人物,可晏亭却由曾胜已这三两句中却听出了此次回京若是入仕,首先应该防备之人绝非盛康。
“曾兄此番态度,倒是与方才厅中大相径庭,不知何故?”
“聚宾楼鱼龙混杂,不管鹤先生如何作为,国事还是隐晦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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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干酒净,大梁之事心中已经有了个深浅,曾貹乙也同意躬侍左右,也算此行之初得了个好兆头。
桌上菜品未动分毫,曾胜已哼着小曲摇晃着身子离开,晏亭却是坐在桌边久久未动。
“少主人,属下扶您到榻上歇息。”
晏忠见了担心,忍不住上前,却被晏亭挥手遣下,闭目半晌,伸手扫落方才一直把玩着的酒碗,沉声说道:“我已用针封穴,你且把那酒碗碎片拾起予我。”
“少主人,阴业先生嘱托过属下,您不能饮酒,何必勉强自己,这封穴之术实在伤身,那瓷片属下不能替您取来。”
晏亭眸光一闪,冷硬的说道:“与饮酒之人相交,同饮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缩短彼此的距离,晏忠,话不必多说,我们耽搁不得,送来瓷片,你便下去,明日能看清路面便启程。”
看着晏亭的决绝,晏忠咬了咬牙,矮下身子拾起瓷片,迟疑片刻,方把瓷片恭敬的放在晏亭手中,随后收拾了残迹,倒着身子退出房间,出门之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待到清净之后,晏亭伸手取过曾胜已离开之前放于她身边的酒碗,随即伸出自己过于纤细的手掌,掌心向上,用瓷片划破指尖,闭目运气,指尖滴血入碗,不多时便没过酒碗中腰线,敛息半晌,起身行之榻边,和衣倒下便陷入沉睡。
那厢曾貹乙走出晏亭的房间,转过廊道之时,一个身着藏青色胡服的男子从阴影了走了出来,看着曾貹乙轻声道:“夕圣……”
曾貹乙冷淡的回道:“姬殇,回去禀明先生,幸不辱其荣宠。”
男子轻点着头,随即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曾貹乙脚下并不因为男子的打断而迟疑,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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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大梁城内车水马龙,晏亭青蓬马车随南来北往的路人一道涌进了热闹非常的央国国都。
却是不想晏忠才进城门不多时便停下了马车,晏亭与曾貹乙对视一眼,随即曾貹乙挑帘翻身跃出马车,但见长街上竟渐渐聚起了一群人,被众人环绕着的中心隐隐有叫骂声传来。
曾貹乙冷淡的扫了一眼,随后回身躬立于马车边轻声说道:“少主,前方有人与官爷发生争执,您看……”
“绕过去,我们没时间耽搁。”
曾貹乙点头应下,对晏忠递了个眼色,随即翻身上车,取过车内的斗笠戴于头上,与晏忠并坐于车厢前,驾车未走出多远,便听见一名男子暴躁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卫士,倒也敢管到本爷头上来了,莫不是欺我晏氏受难,本爷告诉你,即便我爹没了,我晏氏也不可能吃你等的闷气。”
随后一个恭敬谨慎的声音陪着笑音回答:“小人怎敢欺上大夫之后,不过这往来行人无数的主道上,公子如此纵马狂奔,恐伤及行人,若不是小人方才拦阻的及时,那过路的老者恐已受难,鹤先生早已立下规矩,城中主道之上,任何人不得纵马疾驰。”
“务虚拿鹤先生恫吓与我,他不过是个没有官衔的谋士,镇日畏首畏尾,连大门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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