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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介!”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偏激,吴修被他吓得心脏差点停摆。
啪!谷仲臣却抢过来,伸手一巴掌甩得他飞撞上墙,小刀也跟著脱手,身子软软倒在地上。
“你就只会学娘儿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敖寒收你干什么?你好歹也跟她学了六年医术,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如果连自己人都不抱希望,敖寒就真的没救了。谷仲臣不愿放弃希望,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肯认输。
“寒儿!”施力过多,就连谷仲臣结实的身躯也显得虚弱,但他还是拖著颠跛的脚步回到床铺旁,大掌心疼地抚著她憔悴的脸蛋。“你一定要振作,我还没跟你道歉,还没跟你赔礼呢!你怎么能死?寒儿、寒儿……我要重新娶你为妻,你这一辈子都是我谷仲臣的妻子,求求你,千万别死……”
“欢介。”吴修走过去扶起他。[别怪仲臣,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欢介摇摇头,嘴角挂著一条血渍,脸颊又痛又辣,谷仲臣那一掌真的使尽了全力。
“好痛!”抚著伤处,他抽泣了声。
“我去拿些冷水给你敷一敷,待会儿就不痛了。”瞧他五官都被打变形了,吴修还真觉得不舍;虽然欢介是该打,他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
“不必了。”欢介深吸口气抬起头。“让它肿著吧,我要让它提醒我,自己是多么地懦弱,差点放弃了寒姐姐的性命。”
“欢介?”吴修觉得奇怪,这少年怎么挨了一巴掌后,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欢介走近床侧。“可以让我为寒姐姐把一下脉吗?”
谷仲臣抬头,目光笔直地探索他的眼,直到确定他心里的绝望已为坚毅所取代后,才放心地抽出敖寒的手,任他诊著。
欢介闭上眼睛,专心诊查敖寒的脉象;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师傅的指导下,独当一面,心里的紧张不可言喻。诊脉的手指抖个不停,越详查,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样?”谷仲臣焦急地问了声。
欢介摇头,离开床铺,负著双手在帐篷里踱著方步。
吴修不敢打扰他思考,连呼吸都极力压抑到最低。
欢介走了几圈,又回去诊敖寒的脉,如此来回数遍,就在谷仲臣的耐力将被耗尽,想把他抓起来打一顿时,他低喊了声:“太奇怪了,寒姐姐明明体弱得昏迷不醒,但脉象却为何如此兴旺?”
“兴旺?什么意思?”谷仲臣不解地开口问道。
“就是脉很强的意思,可一般病危之人脉象都会随之减弱,不会有兴旺之象。”欢介解释道。
她的脉还会强啊?“吴修觑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敖寒,明明都病得剩一口气啦!
他怀疑欢介是不是诊错了?
岂料欢介下一句话却叫他们同时脸色大变。
“体弱却脉旺,我记得寒姐姐说过这种现象只有一个可能——患者并非害病,而是中蛊。”
“中蛊?!”吴修铁青著脸望了谷仲臣一眼,心中同时有著不好的预感。
“概凡一切蛊毒皆忌补药。”欢介伸出一指挖出敖寒口中尚未化尽的参片。“所以寒姐姐才会一服参片,病情立刻加剧。”
“那该怎么办?”吴修抢口问了句。
“我方才切寒姐姐的脉,肝脉特旺,宜用胡柴、槐花白、芷青蒿治之。我现在就去抓几帖清凉之药煎来给寒姐姐服用,只要退了那火,她很快就会好了。”说完,欢介转身跑出了帐篷。
谷仲臣朝吴修通了个眼色,咬牙说道:“去把乌依揪出来,寒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陪葬。”他脸上那一片狠戾让吴修机伶伶打个寒颤。
“我知道了。”吴修边骂,边抓人去了。想不到乌依会跟上来,那个祸水,在京城时就常惹祸,到了这里仍然死性不改,叫人恨不得揍她两拳,最好让她三天下不了地。
“寒儿。”帐篷里,谷仲臣抱著敖寒,乌依会发狠下蛊一定是为了他;追根究底都是他未能妥善处理那些红颜祸水,才会累得她受苦。他是这整桩事件中的罪魁祸首。“你若有事,黄泉路上我必伴你同行。”现在才发现她的重要性,他的心早已为她所占满,失去她,他也了无生趣了。
第九章
服下欢介煎的药后,敖寒呕血的情形终于止了,青白的俏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证明欢介诊断无误,敖寒确是中蛊,而非患病。
这一点让谷仲臣气得将疫区整个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