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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沁脸色阴暗,声色沉哑道:“区区一个偏居中南的风流阁,能经营不倒便不错了,十年前,你们连阁主都失了踪,动乱一场,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不过恐怕朝不保夕,即刻风吹雨打去。江浪云,你说要保他?你好大口气!”
“中南天地广阔,独立于中原、南疆之间,雷沁,其中什么格局你一个成名武者应该晓得。风流阁传承六代,辅佐中南王四世,枝繁叶茂,日渐荣盛,什么动乱、失踪,纯属无稽诋毁,我阁前些年是有些小忧,但无伤大体,徐阁主一直闭关潜修,淡漠了世事,不知为何有人借机散布流言,构陷我阁。”
“哼哼,如果不是武陵山庄的意思,早就有中原门派入主中南,灭了你们风流阁,我说徐尽欢失踪已是客气,这老妖蝶没准早就死了,否则以他的脾性岂会容忍弟子叛出师门,流言止于真相,你们风流阁没有真相,只有流言,存在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若临阵退缩,江某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江浪云,你这是在与有光殿为敌。风流阁你做的了主吗?”
“我没得选择,就敌你了,你逼我的。我代表个人,敌你也罢,敌有光殿也罢,江某一人而已。”江浪云的回答很痛快。
雷沁的反应也很简洁,他静默。向来,雷沁十字大剑滴落下的血珠比他说过的字句要多。人在江湖,铁与血才是真理。
金鹏使聚拢在展飞鹏左右听命,其中两名金鹏使正替展飞鹏包扎着断腕。
展飞鹏面色苍白,冷汗浸透了内衫,尽管金鹏帮做好了退离的准备,但要走不是现在,还可以再等等,展飞鹏想看看有没有局势变化,他等江浪云与雷沁斗,斗起来最好,如果雷沁和江浪云拼个两败俱伤,那更好不过,他不想放弃擒拿金寒窗的机会。能够掌握金寒窗,他在西北就有出路,否则他这一辈子成就只到此为止了,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的金鹏帮看似蓬勃,其实已发展到了瓶颈处,而且只是一座空中楼阁,并无根基。说不准某一天,大罗教与无双门任何一强跺一跺脚,金鹏帮便会灰飞烟灭。
金寒窗低沉着头,溪中有月,少年半晌没有动地方,不知在想什么。少年是对峙的核心,是牵一发动全局的那一点。雷沁、江浪云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洒脱从容,随时可能因为金寒窗的异动而交手。
但金寒窗迟迟不动。
江浪云皱了皱眉,然后骤然闪动,掠了过去。
江浪云短距离一掠就到了金寒窗身边,江浪云一手搭住金寒窗肩膀,一只手握住了胸口别着的小剑。他收起了六十四股剑,而选择了这把小剑作为出手武器。小剑只有剑柄显在胸襟之外,它的锋利或者威力根本无从观察,因为侵掠太疾,剑穗仍在风中拉成一条直线,悠悠不停摆。然而最接近江浪云的金寒窗突然一阵心惊肉跳。
他的第一念头竟是这柄小剑千万不要露锋。
不要露锋!
宁用六十四股剑,勿用此剑。以他金家子弟品器的直觉来论,此剑十分的不详!
江浪云掠出之时,雷沁亦欲动。
如他们这个级数的高手,气机牵引奥妙却也寻常,一般来说,敌动我动,几乎不分先后。雷沁的凶戾是一种势,江浪云的洒脱是一种势,江浪云与雷沁的势已经交织出一个场。凝结的场决定了相互之间的气机牵引。这个场所催生的举动或可称为本能反应。因此,江浪云动的刹那,雷沁即会有反应,可是雷沁却没有掠出去。
雷沁想掠、要掠,但一双手兀的从地下破土而出,猛地箍住了雷沁的双足。
突袭异常诡秘,强如雷沁也没有发觉地下居然潜行有人。
溪边林木间黑蒙处,瞬间飞出一道惊鸿身影,此人像一杆投掷的标枪般飒飒迅疾,猛然扎向雷沁背心。
雷沁的注意力全被江浪云吸了过去,饶他剑术独步,乍逢背后杀招也猝不及防,老者面部皱纹似云雾一般蒸腾起来,花白长发冲冠而起,无法移动的他单臂轮舞,十字大剑于空中划出一记圆弧,听声辨位的斩劈出去。飞袭人影手中寒芒一现,人就擦着剑影掠过,雷沁的十字大剑斩空,却立刻变招,深深犁入地下。
飞袭的人影落在地面,雷沁背上飚出一道鲜血。突袭之人身量颇高,身材极瘦,面色刻薄又显得病恹恹的。变化突然,此时旁观者才看清这个病态瘦子竟是娄冬风。
娄冬风与雷沁在仙人岩上结下梁子,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但谁也没想到他能潜藏埋伏,借着江浪云吸引雷沁注意力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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