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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一声,也没拒绝,望祁睿垂著手任他施为,品著女官递上来东南随州进奉的果品,唇角却不易察觉的勾起些许。
即便是在皇宫,守岁礼也与民间相同,大宴摆到近丑时才作罢,宗亲出座谢宴,行二肃一跪一拜礼,奏丹陛大乐,宫殿监奏宣“宴毕”,帝後起座回便殿,中和韶乐奏起,乐止,宫殿监奏请宗亲宫室各回不提。
内殿燃著蜡烛,清雅的焚香嫋娜腾雾,这麽折腾了一宿,谁能没有疲态,月熙挥退了内侍,亲自替望祁睿更衣顺发,看著那人面上难以掩饰的倦色,轻轻揉开他拧著的眉心,“早些睡了吧,今晚也确实累著了,可要我帮你揉揉?”
“恩。”望祁睿懒懒的哼了声,顺著他走至床铺,沾著褥子就要睡去,硬是打著精神撑出一句,“别麻烦了,你不也折腾了一宿,一起睡吧,明日你不必大起,睡里面去,早上朕让德全轻些,省的吵著了你。”
看著望祁睿昏沈的样子,月熙失笑,放下脱到一半的衣衫,走过来在那薄唇上印了一口,“行了,快睡,想什麽有的没的,明日你只管起,自有臣妾服侍梳洗更衣。”
五更天锺声敲过,德全在门扉上叩了三声,饶是望祁睿这般从小礼仪涵养,也不禁低声咒骂了句,拧著眉心强撑著坐起身,扶著额头睁开眼睛,正要下床,衣袖就被拉了一下,回头看见月熙揉了揉眼睛也跟著坐了起来,睡梦中模糊的声音嘟囔著,“……这便要起了?”
“恩……”皱著眉答应,望祁睿转身想把月熙按回床上,推了两下没推动,索性开口,“别折腾,才刚过卯时,你再睡会。”
“说什麽呢,”即便只睡了两个时辰困到不行,月熙仍是推开望祁睿的手,揉著眼睛坐起身,“你能起得我怎麽就起不得?让德全把礼服送进来吧,我来伺候你穿著。”
著衣进食,直到望祁睿踏上龙辇出了宫门,月熙这才回偏殿合衣躺了一会,辰时才该起身受宫妃拜谒,还能再躺半个时辰。
巳时皇帝礼毕回宫,出席本年第一场大朝会,上殿受贺,受边国使节拜礼,亲启封玺印盒,当朝批阅新年贺岁的第一道奏章,朱笔落玉印结,开启焰帝九年国政大事。
开玺时,望祁睿垂目沈声,令德全发了本年第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税政体,是立国根本,大焕税制革体,自元帝建国初时设立,至今未有变异,然朕观近年民生社稷,觉税政仍有可更进处,至此颁令,即日起开始更革税体,著果毅亲王望祁玥统筹、文科尚书张又平协助进行税改具体事宜,即日起开始颁布改革细则。钦此。”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除少数被事先知会过的重臣亲王,大部分人这才初闻改税之事,这等大动作古往今来也少有君王敢於实行,此刻也不知该应承还是劝谏,没反应过来的站著,望祁睿看著呆立的朝臣,正待皱眉,果毅亲王已站了出来,三行亲王大礼,叩跪朗声道,“臣必奉旨不负君恩。”
如是张又平也跪下谢恩,安瑞王出声符合皇命的说了几句,道了句皇上圣明,其他打过招呼的重臣也纷纷表态,岚邱岳未上前符合,却也未进谏劝说,只低了头站在众臣中,如是朝臣们看著当朝大元都纷纷支持皇上改革,也跟著站了队,齐齐拜下,同声道,“皇上圣明!”
如此望祁睿终於缓了脸色,甚至还勾出抹笑意来,免了众臣的礼,起身道,“朕知更革税体不易,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祖宗先皇定的法度,到朕这里改了,天年之後朕亲自与他去说,朕都不怕背这骂名,你们呢?”
一声“臣等不怕!”声若洪锺,直震的九龙殿宇也要被碎裂。
望祁睿点头,明黄的衣摆划出半个圆弧,已步出案前,“这事,朕想了足有三年,几经思虑几经转折,今日才定下颁旨,话已出口,便是抛头洒血也定无後悔,今日朕便说於你们,税改若成,可保我大焕千秋,甚至铸成一世霸业,若不成,朕这龙袍皇冠便搁在这里,且看谁人能拿了去!”
看了眼下面群情激昂的朝臣,望祁睿逐渐缓了神色,“今儿个是望帝九年的第一天,是今年的第一次大朝,是一个开始,亦是一个结束,朕今天说出这番话,定了这件事,之後如何,且看列为臣工的了。”
说出这番话的帝王,和殿下恭听的朝臣都没有意识到,望帝九年将成为大焕王朝史上最为不同寻常的一年,因为就是这一年,奠下了後世称为睿安之治的一代盛世,而望祁睿更不知道,就在这一年,他将失去多少……
☆、第三十九章
朝会已毕,改税的话算是正式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