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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陪你的,先生,我的差事不那么美,我来通知你,本监狱里没有牧师,小教堂的主持是个天主教神甫,我知道你是新教徒,信仰上的差别也许使你感到不便……”
“先生,我感到不便?干什么不便?”卡诺尔天真地问。
“做……”军官闪烁其辞,“给你做祈祷。”
“给我做祈祷!……好吧!”卡诺尔笑着说,“我明天会想着做祈祷的……我只在早上做祈祷。”
军官看了卡诺尔一眼,惊愕之情渐渐变成了深切的怜悯。军官敬了个礼出去走了。
“哼!”卡诺尔说:“这世界乱套了!自里雄死了以后,我遇到的人不是傻,就是疯……难道我以后见不到神经正常点的人……”
他的话还有说完,牢门又开了。卡诺尔还没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就有个人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洒了他一脸。
“走开!”卡诺尔边挣脱边叫骂,“又是个神经病,我是在坐班房!”
卡诺尔摆手往后退,不小心把那人的帽子打落在地,康贝夫人的金色秀发刷拉散披在肩上。
“是你!”卡诺尔连忙跑过去搂住康贝夫人,“你!啊!真不好意思,我没有认出是你。说实话,我料到你会来……”
“嘘!”康贝夫人捡起帽子,戴在头上,说,“别出声!万一让人知道是我来了,我的幸福会再次被夺走……我总算获准与你见面了……啊!我的天!我的天哪!我太高兴了!”克莱尔说着说着激动地哭泣起来。
“又一次!”卡诺尔说,“你说是又一次获准来看我?那你咋流着泪说这话……对了!莫不是你再见不到我了?”卡诺尔笑着说。
“咳!你别笑!我的朋友。”克莱尔说,“你高兴我难受……别笑,我求求你!我费了不少周折来看你……要是你知道……我差点儿来不了!……要是没有勒内这个大好人……说说你吧,可怜的朋友。我的天,你怎么……我见到的是你么?我还能把你紧紧搂住吗?……”
“没有错,就是我!”卡诺尔笑呵呵地说。
“哼!你算了吧!”克莱尔说,“你别装乐,没有用……我全知道了……他们不知道我爱你,他们瞒着我……”
“你到底知道什么?”卡诺尔说。
“难道,”子爵夫人又说,“难道你不是在等我?你不是对我的沉默不满意?你不是在责怪我?”
“我!苦恼,不高兴,有可能!可我没有责怪你……’,我知道你疏远我是出于无奈,这我能理解。我感到最痛苦的是咱们的婚礼没能如期举行,推后了一周,二周,也许……”克莱尔也用那军官不久前看卡诺尔的惊愕眼神看着长诺尔。
“什么!”克莱尔一惊,“你真的不害怕?”
“我害怕!”卡诺尔说,“害怕什么?……除非,”卡诺尔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测。”
“啊!可怜的人!”克莱尔大声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怕无意中说出事实真相对他打击太残酷,她竭力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卡诺尔严肃地说,“你要把一切都告诉我,不是吗?我是个男子汉,你说,克莱尔,你说吧。”
“里雄死了,你知道吗?”克莱尔说。
“知道。”卡诺尔说:“我知道他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道,但我料到……他死在韦尔斯哨所,是不是?”
克莱尔沉默片刻,怀着沉重的心情告诉他。
“他在利布恩广场上被绞死了。”
卡诺尔闻言往后退了一步。
“绞死的!”卡诺尔大声说,“里雄是个战士!”
卡诺尔突然脸色刷白,颤抖的手放在额头上。
“我现在全明白了,”他说,“我明白我为何被抓,我明白他们审讯我的目的,我明白那军官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战士们为何沉默,我明白你为什么四处活动,我明白你见到我为什么伤心,我明白这群人,这喊声,这骚动……里雄被杀了!……他们要拿我去报里雄的仇!”
“不会的,宝贝!不会的,我可怜的心肝!”克莱尔眉开眼笑,抓住卡诺尔的两只手,看着卡诺尔的眼睛,大声说,“他们要杀的不是你,亲爱的俘虏!但你说得对,你是被杀对象;对,你被判为极刑,是要死的;是的,你险些去见了死神,我英俊的未婚夫!……你放心,你可以谈幸福论未来,是要把终生献给你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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