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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谁不知你孙妈妈菩萨心啊!”张大姑一脸真诚,就差跪在地上给她啃脚面了:“我不也是嘛,看她可怜,没爹没娘的,流落街头,我不就慈悲了嘛!这些年,这茶饭钱都不止两吊了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越走越近的小孩,依旧口沬横飞的讨价还价。
“最多两吊,你再想想吧!”孙妈妈站起身,显然不想跟她在这里再废口舌,这天气,热得燥死人。坐在这里,茶混得咽不下去。她啐掉嘴里的碎沬子,瞥一眼走近的孱弱身躯,扭着上了缓坡,直向乡集而去。
“孙妈妈,孙妈妈!”老妇不甘心的追了几步,随即一个巴掌便招呼到刚走近的小孩的脸上。
“这个小王八!”她嘴里骂着,刚才一个巴掌沾了不少的血跟泥,让她开始后悔用手打了。她抬腿便是一脚过去,直将摇摇欲坠的她踢倒在地:“让你买个菜,你连篮子都给我摔了!有你在,我的茶馆早晚关门大吉!我真是瞎了眼啊,捡你这么个死东西回来!卖都卖不出去的破货!”她一边骂着,一边咧着嘴就哭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曲般:“我真是造孽啊,好人没好报啊!养条狗都比养你好啊!”她嚎啕着,脚下却不甘休的没头没脸的踩着,似乎她是一团烂泥一般。
乡道的大路上,一辆马车缓步而来。清脆的马蹄声得得响着,一下子让老妇住了手,她几步跑到缓坡边,迎着马车招呼着:“客官,客官!来这喝碗茶再走吧。这里离县还百多里呢,人困马乏的,歇歇再上路吧!上好的龙井,上好的茉莉,上好的碧萝春啊!”她爽利的招呼着,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来。多好的马车啊,车上悬着的铃当都是镀着闪亮的金,长长的穗子是上好的丝络打的,华丽的车帘,绣着精美的花朵。就连,就连驾车的车夫,都穿得这么体面。这生意,哪能轻易放过!
驾车的车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素锦的长衣,脚上是漆黑的长靴。一头浓黑的长发绾在头顶,一丝不落的清爽,削尖的下巴,凌利的眼眸,手上绕着长鞭。倪着她,不,是倪着她身后,瘫倒在地上的小孩。她还在抽搐着,地上是一摊血,一条白狗在她身边,帮她舔着脸上的泥。
“你在杀人么?”两挘�绻庀蜃潘�鄙涔�矗�サ盟��肆肆讲健K�曜攀郑�疵�南氪甑羰稚系难�眨�ㄐψ培��模骸白约液⒆樱�蚣赶拢�裁皇裁窗桑∧呛⒆幽痛虻暮埽�啦涣耍 �
她冲着桌子伸着手:“客官,喝,喝个茶吧!”
“卖吗?”他冲着地上那摊烂泥扬了扬下巴:“刚听乡集上说,名字不吉利,叫黄泉是吧!”
她眼中的光一下子澈亮起来,还有自己上门的主?这些天,她大户都跑遍了,最多的也就是揽春阁出的两吊。看这衣着不凡的,怎么着也能阔气点吧!给个一两八钱的,还不跟玩一样??
“孩子是你捡的吧?也没正契,卖是不卖?”男人不耐烦的开口。
“卖,卖!您,您看给个多少合适?”她的眼此时亮得跟天上北斗星一样,锃锃的,喉间上下涌动着,口水吞了又来,吞了又来。
“揽春阁的孙妈不是给两吊吗?我给三吊!”男人盯着她,满意的看着她垮下一张老脸。
“三,三吊啊。”张大姑吞着口水,想还价,张了张口,对着他眼中的两把飞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卖算了。孩子多的是,不一定非买这个。”男人将手中的鞭子松脱开来,随意的一抖,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催马便要前行。
“卖,卖,三吊就三吊。”张大姑跟蚀了老本一样痛心疾首,一边向后走着一边念叨着:“我养她都不止三吊呢。三年啊,足足三年呢!”她拖死狗一样的将地上的小孩直提起来,一边向这边走着,一边还说着:“大官人器宇宣昂,我也是慈悲啊,跟着我,总不及跟着大官人呢!要不是为了她好啊……。”
“哼。”听者对她一番表白全无兴致,这个粗鄙的村妇,一边能把她打的死去活来,一边还能拎着血淋淋的她说是为她好,真是厉害啊!
男人将她直丢掉辕板上,看着她满头满脸的血皱了皱眉头。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三吊大钱,直丢到老妇的手里去:“你也没正契,我就省了签了,银货两讫了。”
说着,他一抖缰绳,车子就渐行渐远了。
“哎,哎,大官人不喝了茶再走啊!好茶呢!”她怀揣着三吊大钱,一脸的眉开眼笑。身后的白狗不甘休的追了几步,咆哮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