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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呢?”最后还是天野先按耐不住寂寞,打破了沉寂。
“在想我妈,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像我这样遥望着这玉盘似的明月;在想当年李白、刘方平、李商隐这些大诗人的中秋月夜之景;在想他们当年挥墨写下那些哀思离愁的诗句时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的心境!”
榆童说话时双眼迷离的望着圆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天野已经注视自己很长时间了。“以前我很喜欢刘方平的《月色》,觉得那句“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充满了意境,但今夜我却想起了张九龄的那首《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人在他乡,思乡思人,如今总算尝过了。”
“有味道。”天野附和道:“以前我最喜欢的是李商隐的那首《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这是我母亲每年中秋必吟的一首诗,其实诗里面到底是包含着什么意思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懂。都怪自己语文没学好!但刚刚看到你摊在椅子上,搂着抱枕望月兴叹时,我脑中浮现的却是李朴的那首《中秋》。“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里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天野说完扭头看向榆童,没想到榆童不知何时就已经开始打量着自己。这次对视两人虽然依旧面红耳赤,但比之方才明显淡定了许多。一段时间的对视后二人都换回了正躺的姿势,一个闭目静思、一个孤独望月。
“天野。”
“呃!”
“你介意我打听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吗?因为……因为到现在为止,你都几乎没有提过你的家人,今天是中秋,他们不来看你,你怎么也不给他们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啊!?”榆童说着微微拉开了上眼睑偷瞄了一下天野,天野起初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背对着榆童述说了起来。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只记得母亲长什么模样,我的父亲在我三岁那年就抛弃了我们母子,自己回日本去继承他家的企业。是我母亲傻,都没有和他正式领证就同居还生下了我。母亲说她当时就是爱上他了,没有理由的就爱上了。听她说她的祖父就是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的,所以当时他家没有一个人赞成他们在一起,为此她不惜与家人反目。母亲为了那个男人学习日语、练习日本的礼仪,差点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但母亲做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三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月圆之夜,他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就那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然后的日子母亲一直活在他们当年的记忆中,所有的东西都按着日本的来,连我的姓……我恨透了这个姓!每当听到有人叫我“天野”的时候我就想吐。但是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叫我,只有母亲会唤我“弥笑”。但我九岁之后就再也听不到有人那样唤我了……后来上学,时不时的会有人叫我“小东北”,起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别人叫我,便也应了。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好……”
天野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
榆童看见天野在说这些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还不停的颤抖。他此时一定很冷吧。从心里头散发出来的冷是世上最致命的。看到此情此景榆童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冲过去紧紧抱着天野的冲动。
但是就在他要行动时,他眼前尽然出现了健恒的身影,加上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又在心中反复告诫着他自己。“邹榆童你不要冲动,你如果现在抱了,那以后呢?你真愿意抱着一个男人一辈子吗?不,你不能。”就这样榆童终究还是没有去给予天野自己本来可以给予他的温暖。
“弥笑。”榆童轻呼着天野,左手已经用力的握上了天野的右手。就在榆童触碰到天野手掌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天野内心的孤独。榆童天生就四肢冰凉,无论冬夏。而现在连榆童冰凉的手心都能感觉到天野手心的苦寒,谁又知道现在天野的心里是如何一番冰天雪地。
“弥字原意为满,你母亲一定希望在你的人生中每一天都充满着快乐的欢笑。虽然她不在你身边了,但是你一定要践行好她的心愿啊!”说到这里榆童加重了手中的握力。
“我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一眼都没有。在我出生后不久他就去世了,我是我母亲独立带大的。听外婆说,其实母亲当年生下我后依然很美丽,以母亲当时的年龄再嫁根本不难,她也给母亲说过几门,但都给母亲一口回绝了。很多年以后我就这事问过我母亲,她说怕新爸爸不喜欢我,会欺负我,所以她不嫁。而且她觉得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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