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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染成金色头发的瘦小男子在腰间围着一张薄薄的麻将纸,神情慌张地冲向左桀。
“唷!这样搭配不错嘛……”左桀勾着唇角,颇欣赏地打量阿达的新造型。
“别啦……阿桀,拿件裤子借我,这样很难看。”阿达苦着一张脸,丝毫没怀疑自己被整,以为裤子真的被偷了。
那是阿达唯一一件没有破洞的裤子,宝贝得很,生怕弄脏,更别说发现不见了有多紧张。
“阿达你个子那么小,穿阿桀的裤子都可以拉到腋下啦,我看连上衣也省了。”旁边的人起哄,笑着。
“是说……阿桀,这么热,你干么还披着外套?”阿达看向左桀的肩上。
“喔……”左桀瞟一眼,将裤子扯下。“不然这件‘外套’让你围着好了。”
阿达接过“外套”,翻了翻,愈看愈奇怪。“这件是裤子,而且,跟我不见的那一件……好像……”
“哈——你真的是阿达咧,就是你的裤子啦!”左桀将小个子的阿达揽进臂弯里,扒扒他的一头金发。
阿达这才恍然大悟,也跟着大笑。
“咯咯……咯咯……咯咯……”
忽然一个奇怪的“间歇性倒抽气式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寻找笑声来源。
来源就在花茶店里。
“新来的?”左桀走向茶摊,手肘靠在台面上,注视着那个笑个不停的女孩。
“咯咯……嗯……咯咯……”许树茵从这群人走过来时就不自觉地聆听他们的对话。
没办法,这群人太张扬、太耀眼,旁若无人,青春恣意。
一个人只身从嘉义到台北念书的她,看到他们就想起家乡的玩伴,羡慕他们有伴同行的幸福。
“你怎么黑得像巧克力?”左桀盯着许树茵的脸,没看过女孩子的肤色像她这样“阳光”的。
“呃……”笑声乍停,许树茵指指自己的脸颊。“褪色了吗?”
“什么意思?”褪色?难不成她还是故意涂黑的。
“前阵子我妈说我黑得像煤炭。”她笑着解释。
“哈哈,如果跟煤炭比起来的话,的确是褪色了。”左桀捧腹大笑,笑得左耳上的圆环一闪一闪的。
“因为帮忙采茶……就晒黑了。”她尴尬地吐吐舌头。
“采茶?采茶姑娘来卖茶?”她的“工作经验”让他觉得很新鲜。
“采茶姑娘?”许树茵听了,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然要怎么说?”他挑眉问她,这女孩这种笑法,他很怕她断气。
“怎么说……?”她侧了侧脸,认真地想了想。“这样说是没错,不过姑娘很少,都是欧巴桑、欧里桑啦!”
“你几岁?”
“二十二岁。”
“那你还是姑娘嘛,以后我就叫你采茶姑娘。”
“欸——不要啦——能不能换一个好听一点的?”
“不然……就小煤炭。”左桀换了一个,逗她。
她犹豫片刻。“还有别的好选吗?”
“没了。”他想大笑,却板起严肃正经的表情。
“噢……”虽然沮丧,但也没再抗议,将封好的饮料杯装进塑胶袋里。“你要的茶好了,柠檬草的做了记号。”
“喂——”左桀回头喊了声。“来拿自己的茶。阿达,这杯你的。”
他将柠檬草递给阿达,自己则拿起吸管随手挑了杯绿茶戳进去,喝了起来。
“为什么阿达喝柠檬草,我们就只能喝绿茶?”女孩们抗议他偏心。
“他‘剉赛’,你们也‘剉赛’吗?”
“你很恶心咧,什么‘剉赛’”他一句话引来一阵围攻。
“咯咯……咯咯……”许树茵听了忍不住又笑出来。这个人说话好好笑喔!
“小煤炭,我们走喽!”左桀将钱摆在台面上,勾起剩下两杯饮料的大塑胶袋在手上晃啊晃的,一群人就这样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慢走……”许树茵将钱收进底下抽屉,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探头出去,看向那个高高瘦瘦,说话很好笑的男生,阳光在他身上的白衬衫上闪烁。
“阿桀来过了?刚听到他的声音。”一名女子从后方走出来,将落在颊边的发丝往后拨,是这间店的老板娘温怡芬。
“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许树茵回答。
“高高瘦瘦的,褐色头发,叫十杯绿茶?”
“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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