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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還惋惜,高嶺之花怎麼突然墮落了。
他們以為是因為他們不歡而散,他才放縱的。
但不是,是他不要她的。
在這一刻,糾纏她兩年的春夢在這相似的皮沙發上都氤氳不出來曖昧。
顧筱之深吸一口氣,硬下心腸。
動作溫柔但堅定地拂開他的手。
他倔強不動。
她就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看著他僵滯的側臉,顧筱之突然覺得痛快。
像刀划過手臂,鮮紅的血液流淌滿地,綻開殘忍的花。
在他的手脫力墜落時,顧筱之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從容堅定。
他應該是愧疚,但她不需要他的愧疚。
更不需要他來彌補。
下樓剛走出樓道,看到門側那道頎長的身影,顧筱之愣住。
「學長……」
沒想到江敘居然沒走。
「正好我叫的車剛到。」
江敘對著她笑著搖了搖手機。
他冷著臉突然這樣笑,像打著旋的春風,帶著妥帖的溫度。
說車剛到,真的是。
顧筱之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紅色的車燈在午夜格外顯眼。
「走吧,順路送你回家。」
江敘看顧筱之猶豫,無奈道,「這邊叫車不好叫,要不我等這麼久呢。」
已經快十二點,明天還要上班,顧筱之就沒再推辭。
當往外走時,落在背上的那道目光依舊如過去那般好似實質般滾燙。
但她挺直脊背,沒有回頭。
可在走近車身一刻,回頭的是江敘,遙遙與他對視,為顧筱之打開後排車門,下一秒自己也彎腰坐了進去。
高樓窗前,只剩一道寂寥身影與茫茫夜色對望。
第8章
白色網約車剛開出去不久,被夜幕掩蓋的一輛黑色轎車默默跟在後面開遠。
電話響時,沉珂臉色晦暗的立在窗前。
「老闆,顧小姐已經安全到家。」
聽著對面靜默,助理又自作聰明地加了一句,「那位先生也離開了。」
良久,助理才聽到一聲低沉的嗯聲。
掛斷電話後,助理不由捏把汗。
沉珂背靠落地窗坐下,幽深的雙眸盯著沙發旁剛剛她坐過的地方。
目光一遍遍摩挲,仿佛她還在這。
顧筱之回到家裡,把電腦包放到沙發上。
然後自己也癱在沙發上,被抽光所有精氣神似的。
她沒自己表現出的那樣平靜。
她喜歡沉珂七年。
他們一起過過六個春節。
她十八歲生日時,其實她想過放棄。
但那年除夕夜,聽著電視裡熱鬧的春晚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溫柔拂開她後頸的頭髮,然後後頸的軟肉被輕輕咬住。
她以為是錯覺。
尤其是第二天看他依舊像一株挺拔的白楊清淡無塵時。
她恍惚糾結了一年。
等到十九歲的除夕時,她又被咬了一口。
她高中成績沒有他好,法學是濱大的王牌專業,以她當時的成績是考不上的。
但是他每天輔導她,為她做重點總結,晚自習結束後給她補課。
到了濱大後更是。
在她困窘之際將她拽出泥潭。
種種跡象疊加到一起,她以為他肯定喜歡自己。
但沒想到。
所以她從那之後她對自己的判斷持懷疑態度。
輕易當真,胡思亂想後鬧笑話,不如什麼都不想。
潦草的內心就這樣重新安定下來。
顧筱之起身去洗澡,像平常每一天一樣吹乾頭髮上床睡覺。
她又做了夢。
可這回不是那個春夢。
說起來奇怪,自從與他重逢之後,她反倒沒怎麼做那個夢了。
好像所有往事終於變成了雲,被一陣風吹走。
翌日醒來,又是辛勤工作的一天。
非訴律師雖然最初比訴訟律師賺的多,但都是血汗錢,幾乎是隨叫隨到沒有休息日。
她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
現在住的老房子還是她外婆工作時單位分的,已經有年頭了。
很小,也沒有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