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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沫打断他:“谁同你说这个!我晓得你宝贝你家祖上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我何尝不是一样!你也把我想得忒大方。何况吴大将军现在还没回来呢!便是他回来了,事儿也没个准。许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谁都晓得他是个厉害的主儿,可除了三殿下,现在也没人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主儿。”
林沫这话说得就薄情了。
水溶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还不是太子呢。”林沫压低了声音,“就算他当了太子,我也只听皇上的。”这话其实说了也白说。吴廉水如果没有反心,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他若是心有不忿,怎么可能是只针对水浮一个人?便是林沫这样的心肠,当年为了申宝,也不独是痛恨水沉,连着水浮、京兆府、甚至皇帝,他心里都生出一股子不信任来,更别说吴廉水这样的了。他若是对皇家有不满,那怎么会到水浮就甘休?可是即便他只针对水浮,皇帝会真的拿一个儿子去填他的怒火?那这皇帝威信何在。
这么简单的道理林沫不会不懂,他故意这么说,水溶也没办法劝。虽然当初你情我愿的,他喜欢水浮的事儿都没避过林沫——也瞒不过他,但真换个人喜欢了,才晓得当初的没避讳是多么自讨苦吃的一件事,他也从不知道林沫原来这般小气,动不动就能搬出当年那些旧事出来,逼得他无地自容。
整张脸都写着“瞧瞧我这人多好,你喜欢我实在是太晚了。不过之前没喜欢我,喜欢别人,实在是件大蠢事”这样的字样。
真是可怕啊。
但他的确让人欲罢不能地好——知情知趣、富有自知之明、给情人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并且连那几口小醋都吃得格外叫人心痒。水溶说是花花公子,然而被水浮吊了十年,好容易想开了,就换上了这么个聪明又温柔地主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挣脱开的。
“我以为你喜欢崇安王。”他问。
“我还觉得贾兰是个好孩子呢。你看我喜欢他叔叔吗?”林沫笑道,“再说我算什么。我喜欢谁,哪有什么要紧。”
第250章
和惠大长公主到得比吴大将军还要早些。她原来出发得就更早些;路程也更近些,然而来得这般迅速至少说明,这个年逾六旬的老人家,途中没有歇过哪怕一天。这是她下嫁后四十余年里头第二趟回京里。上一次是送孙女出嫁、祝贺老圣人大寿。而这回则是庆祝皇帝大寿。这理由说充沛也充沛,然而却不像是这位老人家的作风。别的不说;十年前皇帝的寿辰比这次排场只大不小的,和惠公主也没上京来。
“也是前阵子明丽闹出来的事,可惜辛苦了皇姑母。”皇帝轻描淡写地;给和惠大长公主上京找了个再好不过的理由;“幸亏景宁母子平安;皇姑母辛劳之余,也能有所慰藉。”明丽公主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皇家贵女们的名声一落千丈,素有德名的大长公主进京,倒的确能让人暂且忘了明丽公主——现下是县君了的不义之举。毕竟,皇家也是出过德才兼备、受人敬重的公主的。这位公主下嫁的还是孔家,自然颇受读书人追捧褒扬。
除了这个理由,也实在没有别的道理能解释年迈的大长公主日夜兼程赶赴京师的原因。黛玉倒是挺高兴,大长公主进京,意味着嫂嫂能有更多的机会到宫里来,说不准她还能看到修航。然而大长公主似乎并没有满足她心愿的意思。
她除却进京的那一天到了宫里来,祝贺皇帝大寿,同她兄长与侄儿关起门来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的话外,便一直没怎么进宫。她一改上回的深居简出、应酬也让孙女儿出面的习惯,公主府里头人来人往,各家女眷不分亲疏一个个地宴请。连即将回国的扶摇翁主都成了她的座上宾。
即便从小与祖母并不亲近,孔静娴也感觉到了一股子风雨欲来。覆巢之下无完卵,然而她怎么也瞧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若说是为了夺嫡之事,那跟和惠大长公主毫无关系,实在犯不着插手,可大长公主最近的动作,若说她只是为了给皇帝贺寿,那还真是长了眼睛的都不信。
静娴虽然不理前朝的事情,但也不是聋子瞎子。她记得有一回端王派了人来找林沫,然后过不久水汲进京,有人报林清有欺君重罪,把她吓了个半死。也是那回她才晓得,孔家的傲气,在绝对的皇权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实在放心不下,她带着修航去给祖母请安。
大长公主见到重外孙,倒是心生欢喜,也不要嬷嬷插手,自己抱着,现下是修航睡觉的时候,他执着地不肯睁开眼睛,晃动的频率稍有不如意就呜咽似的哼哼出来,公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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