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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地去方家找说法的时候,不是没差人来找过他。但是水瀛到底是多虑了,没敢太明着得罪姑姑同太傅。于是大出风头的只剩一个水浮。其他人想分一杯羹,才发现,局势只掌握在水浮一个人手上罢了。
三哥从来是这样的人。
不怕得罪人,认定了什么事,绝不会轻易就说怕字。
更可怕的是父皇的动作。
皇孙封王,是什么意思?
水瀛咬着牙,他永远都是晚了三哥一步,从一开始就是。
和水瀛一样咬牙切齿的还有水汲。他从一出生起,就远离了京城的权势场,这注定了没办法同那些那些已经积累了自己的势力的皇子多亲近。就是韩王,也不过是对他客气有余,从未起过将他收为麾下的念头。幸好有一个水淯。水淯的母族十分强盛,而他这个人的性格有相当地软弱,耳根子极软,非常好拿捏。若是将来他能荣登大宝,水汲毫无疑问是能沾上大光的。
眼看着方俭不中用,王子腾就要接过内阁的大权——这位到底是他爱妾的亲舅舅,峰回路转,内阁位置没有丝毫调整,反而水花霖封王,几乎是要昭告天下储位所在。
更让人意外的还是皇孙师傅的选择。
谁都知道一干年轻大臣里头,皇帝宠信林沫。但究竟宠爱到了什么地步?大家伙儿可算是知道了。得多想重用他,才会放着翰林院那些大儒不用,任命林沫这个嘴上无毛、办事冲动的小鬼?
“王爷怎么看?”吕王妃又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多操劳,不过事关儿子前程,她也不得不问一声。饶是水浮这样矜持冷静的,自打花霖封了王之后也没能放下唇角,未成年而封王,花霖独此一家,不过倒也对王妃道:“尚不知父皇心思,不过,咱们不要妄自揣度才好。”
吕王妃自然是省的:“陛下的心思那是我们小辈能猜的?我不过是问问,花霖跟着靖远侯读书,可是有什么深意?”毕竟现在受宠也没什么大用,将来儿子的前程,还是得看他的本事和学问。小孩儿如今瞧着聪慧,日后的造化却是要看师傅的。水浮安慰她道:“本朝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多少人求还求不得呢。他的文章你没读过,也该听人议论过。”
何况,他其实是心里有数,父皇把林沫推到了这么一个风口浪尖上来,其实是为了叫他暂避此次粮税改革的风头,也是给他点事情做,别再一个劲地盯着账本子找他亲近臣子的茬了。
吕王妃仍是忧心忡忡:“他的性子呢?”
水浮笑道:“唯有这个,不必担心。”
林沫在朝廷上的态度那的确是坚硬如铁的,纵然人人都说过刚易折,他却没有任何改变,时时刻刻地挺着腰,昂着头。只是这之后呢?下了朝以后,却没人会否认林沫是个温和有礼又知情知趣的年轻人。他甚至不必多说,凭借那张叫人如沐春风的脸,就叫花霖乖巧地听话。
何况,作为先生,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温柔又细致,并不欺花霖是小孩儿,去上书房上课时极有耐心,又教着花霖举一反三,引古说今,本就是他的强项,至于刨解时政——这个学生才多大,远不必担心这个。
反正水浮自己考校着,是觉得长子进步极大的。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在上书房里看到儿子牵着林沫的衣裳,一步一步紧紧黏着的时候能够心无芥蒂。
养了这小崽子这么些年,谁才是他爹呢?
偏偏水花霖一门心思地黏着林沫,做先生的待他却与其他学生没什么不同。韩王有一子,名叫瑞文,乃是当年承乾殿大宴喝醉了酒,误把宫里当自己府上,看着一个宫人挺像自己侍妾给用了方得的。皇后倒也仁厚,没因此责备韩王,反倒把小宫女拾掇拾掇,亲自去劝说了,一顶软娇给抬进了韩王府,只是当年就趁着选秀,又给韩王指了两个侧妃。那小宫女到了韩王府,谁能给她好脸色看?战战兢兢地生下儿子就去了。韩王本就不喜欢这个差点给他带来大灾难的孩子,不过给口饭吃,样的话就行。事关皇家声誉,做爷爷奶奶的也不大理这孙子,大家都有的赏自然短不了他的,额外赏给小孙子东西的时候,就往往忘了这个孩子。
林沫却对这孩子一视同仁,他基础委实差得很,永远跟不上兄弟们的进度,林沫也不恼,把小孩儿抱腿上,从三字经开始重新一字一句教起,手把手地扶着笔教他写字,没几天那只写得一手歪瓜裂枣的小王爷,交出的作业就摹得像模像样了。到皇祖父生日的时候,他这半大孩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送,倒是自己亲自写了一幅百寿图,字当然是比不过名家大手的,就是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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