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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高贵与自尊,与眼前的荷嫔比起来,实在叫惠帝感到天差地别。惠帝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厌恶了,可是看在多年的情分,荷嫔到底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闭了闭眼,扭过头看着外头日光强烈的宫门口冷冷地说道,“穿上你的衣裳!别叫奴才们都看不起你!”
他说完了,又觉得有些恶心,大步走了。
他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人,与外头的容妃之流,并没有什么不同。
“陛下!”荷嫔见他竟然在自己脱光了之后,半点儿都没有留情地就走了,顿时大哭着去拉他的衣裳。
可是惠帝走得太快了,她才奔出了宫门口儿,就已经见惠帝走得更远了。
她满心只想要抓住惠帝,可是到了如今才觉出来自己身上冰凉,愕然发现自己紧张之下竟然忘记穿上衣裳就追了出来。
迎着自己宫中那些宫女内监不屑与兴致勃勃观赏的眼神,荷嫔只觉得浑身发冷,正想要拿一旁心腹宫女追出来捧过来的衣裳,却眼见宫门对面,一个眼神诧异的美丽妃嫔带着许多的奴才浩浩荡荡而来。那妃嫔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扫过她脸上的泪痕,目光又看向已经走远的惠帝。
她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个渗人的冷笑。
“荷嫔这为了承宠,真是脸都不要了。”她还使唤一旁的内监与宫女一同欣赏荷嫔的身体。
荷嫔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哆哆嗦嗦急忙抢过了衣裳给自己围住,用愤恨的眼神去看这美丽的妃嫔。
“容妃,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她仰头冷冷地说道。
“本是来瞧瞧你日子过得怎么样,谁知道竟看了一场好戏。”容妃自打承宠,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除了在沈望舒面前,因畏惧摄政王不敢扎刺儿,谁还在她的眼里呢?
她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多少能拿住惠帝的心思,因此对荷嫔也只有轻视的,抚掌仰头,眼角眉梢都带着艳色嬉笑着说道,“瞧瞧,咱们的荷嫔娘娘还假清高呢!有能耐,你耐得住的,别在陛下面前把自己脱个精光呀!”
“最难过的是,荷嫔娘娘脱光了,陛下却走了。”因有要奉承容妃的,便在一旁嬉笑着说道。
这话中的轻贱就是个聋子都听出来了,荷嫔目眦欲裂,又觉得自己丢人到了极点,有无地自容的窘迫。
奴才们也没说错,她脱光了,惠帝却看都不看一眼。
“没错儿,比起荷嫔,本宫还是更得陛下心意呢。”容妃很看不上荷嫔那清高自诩的样子,都是服侍陛下的妃嫔,用尽手段也不丢人不是?凭什么荷嫔要用“你们都很肮脏”的眼神看不起她呢?
且贵妃就要出宫之事宫中已经都知道了,若贵妃真的出宫,就跟惠帝没有什么关系,容妃就是争宠也不会去跟贵妃争,自然不会拿贵妃当敌人。且帝王身边就没有了真爱,那满宫的妃嫔谁能上位?
惠帝总得再寻一个知心人不是?
容妃自然觉得自己当仁不让的。
她的出身也很尊贵,还是累世的勋贵之女,平日里眼高于顶,看得起的也不多。
碰巧,横行后宫,艳冠群芳的贵妃,就是唯一叫她看得上,或是说畏惧的。
“娘娘与她比,她倒是得了娘娘的脸。”荷嫔气得浑身发抖中,还有人踩着她说话。
“可不是么,陛下当日见了娘娘,那火热劲儿奴婢说起来都脸红,那才是宠爱喜欢。荷嫔娘娘倒是自荐枕席,只是陛下看不上,白脱了一把,却给宫中妃嫔一点警醒呢。”
就有一个宫女兴致勃勃地与抚了抚鬓角的凤钗的容妃笑道,“想要得陛下宠爱,也不瞧瞧自己是哪根葱儿,可别白白失了体统,倒成了这宫里的大笑话!”她一席话顿时就叫容妃笑得花枝乱颤了。
“胡说!到底也是陛下的女人呢。”容妃见那宫女装模作样地谢罪,看了看摇摇欲坠的荷嫔,这才娇笑道,“陛下只怕是吃了惊吓,回头,本宫来得去看望陛下,叫陛下别叫人吓坏了去。”她看都不再看荷嫔,慢悠悠地说道,“今日咱们去给贵妃请安,日后贵妃娘娘出宫去了,只怕相见也难了。”
她知道独占盛宠的贵妃要出宫,都不知道谢了多少漫天的神佛了。
能叫贵妃出宫,自然也叫余下的妃嫔称愿,一时都聚集在沈望舒的宫中,竟都还落下泪来。
沈望舒自然知道这里头并没有什么真心,自己都替这些还要抹眼泪的女人们累得慌。
她自己是忍不住嘴角的笑容的,看着下头的妃嫔,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