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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随便说着话。少年暗自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一袭大红的鹤氅更衬出她晶莹雪白的肤色,越发显得秀美俏丽,宛若那初开的傲雪红梅,不禁赞叹出声:“阿兰穿红的真好看。”
寤生双颊微红,笑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穿红的么?”少年裹着一件大红猩猩毡白狐裘,面若皎月,色如春花,比平日更多了几分雍容隽秀。
十四双颊顿时绯红,心中却是欢喜,嘿嘿一笑,忙岔开话题,“我来帮你拎吧。”
寤生摇头:“不用劳动十四爷,又不重。”
两人一路行过,宛若盛雪淡日下一缕温柔的暖风,轻轻卷起飘洒而落的雪花。半路上有扫雪的宫人远远瞅见,慌忙停下低头躬身退至一旁,待二人走过,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竟连扫帚也忘了拾。
常听人说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如今才算是真的见识了。
宫人正暗自感叹,忽觉脊背一寒。转过头,正对上四爷冷冽的眸子,惊惶间忙伏地跪下,额头磕在雪地上,吓出一身冷汗。直到脚步声越行越远,才颤巍巍地抬起头,看那身裹一袭玄色黑狐裘衣的挺拔男子往刚才那两人所行的方向去了。
寤生同十四刚到永和宫正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心中不免一跳,低眉退到一旁:“四爷吉祥。”
“四哥也是去看额娘?”十四望向来人。
胤禛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并未多看二人一眼,径自往前去了。
半晌,十四回头对寤生道:“走吧。”
寤生点点头,跟着十四到了德妃常居的暖阁。宫女早进去通报了一声,这会儿为他们打起帘子。进了屋,就见德妃偎在炕上,身上盖着薄毯,那人已经宽了狐裘坐在德妃下手,同德妃正说话。
“儿子给额娘请安。”十四行了一礼,自己解了裘衣递给一旁的宫女,在胤禛对面的椅上坐下了。
寤生这才上前行礼,将来意说了,宫女忙接过食盒。德妃笑着道:“快给姑娘看座,上茶。”
也不过略坐了坐,转诉了康熙口谕,便起身告辞。德妃也不便强留,让跟前伺候的宫女送她出去。出屋走了没两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接着是带了点沙哑的磁性声音:“额娘且歇着……咳咳……儿子不能再过了病气来……咳咳咳……就先告辞了。”
“瞧瞧咱母子病到一块儿去了……天寒,你也保重,少操心劳累的。还有,今儿是你的生辰,既然病着,就莫要喝酒了。”
“是,谢额娘提醒。额娘早点歇着,儿子就先告退了。”
寤生听得心中“突突”直跳,顿时有些不安:那家伙不是一向身体强壮么?怎么还会病成这样?脚下便不由停住,转过头望向不远处从暖阁里出来的人。
胤禛虽也走这边回廊,却仿佛并未看见她,与她擦身而过,往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寤生怔怔地看着他冷峻挺拔的背影,在那一瞬间心脏似乎突然复苏一般剧痛起来。她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心神,慢慢往前走。
去御膳房回了差事,就领命回去歇着了。康熙最近国事越加繁忙,再加之天冷,想着她的体寒之症,总怕她冻着,因此自入冬以来每天都让她早早回屋了。
寤生回到院子,见正屋门大开着,心中一惊,想起回来换衣服忘了锁门,第一个反应就是遭了贼。连忙冲进屋,却一下子怔住了——双脚钉在了门口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椅上端坐着的某人。
一个多月来胤禛第一次正眼瞧她,开口第一句是:“爷饿了。”
她回过神,捂住胸口喘息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饿了,上这儿来做什么?这里又不是酒馆。”
胤禛挑眉,一副“我喜欢,我愿意”的霸道无赖样儿,“想吃你上次做的长寿面了。”
寤生心中一怒,干脆不再理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上慢慢喝着。胤禛面无表情地瞅了她半晌,长叹一声,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慢悠悠道,“吃碗面还让爷自己动手……什么世道……”
“咳咳……”寤生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儿。
不一会儿,小膳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哗啦啦”、“乒乒砰砰”的声音,很明显,是有什么厨具一股脑地掉在了地上。
寤生闭着眼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放下茶杯去了小膳房。
“让开!”看着摔在地上的锅碗瓢盆,她敢肯定这人百分之百是故意为之。收拾完,仔细净了手,狠狠瞪了这混蛋一眼,“四爷想吃就请去正屋坐着,不要在这儿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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