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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诨便能过去,也不会教她发觉。
只是嬴妲心中不安罢了,“等我好些了,为夫君看看。”
说着又叮嘱道,“这些时候,你不可劳累。”
萧弋舟一一点头,无奈地应了。
夜里也睡不着,嬴妲困在萧弋舟怀里,低声说:“夫君,你为我讲故事吧。”
“故事?”
萧弋舟脸色一僵。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给他讲过故事,自然,出身高贵的西绥世子也不需要哄谁,自然,他也没什么故事好讲,然而望着怀里犹如驯鹿般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他只好心一沉,“好吧。”
嬴妲想得没错,他的故事果然冗长无聊,才听了个开头,嬴妲便昏昏欲睡,再讲几句,她就彻底睡着了。
怀里没动静了,萧弋舟垂目一看,好家伙睡得这么香,男人心中郁闷挫败感更甚。
第二日他又在案头看书,嬴妲偷偷看着他,有意无意地劝他不要劳心劳神,早些上床歇息。萧弋舟含混地应了。
过一会儿,书页窸窸窣窣地翻动,似乎翻到底了,他才回来。
嬴妲这时有了困意,问他看得什么书,他读兵书时甚为专注,鲜少如此一目十行过,不禁怀疑是什么穿肠过的闲杂书。萧弋舟只道是兵法韬略,等着她缠上来。
果然嬴妲又让他讲故事,萧弋舟屏住气,将方才看的再回忆一遍,可惜他向来不喜废话,复述一事往往言简意赅,不过须臾一个故事讲完了,嬴妲虽没有困得睡着,然听完之后意犹未尽,有些缠人。萧弋舟支吾不出来,再度挫败。
第三日夜晚,萧弋舟又不知看了什么书,这回故意卖个关子,心机地留下一个“请听下回分解”,嬴妲又不尽兴,缠着他,萧弋舟摸摸他的头发,低笑道:“乖乖睡觉,不然明晚没有了。”
嬴妲只好不甘心地咬咬嘴唇,去睡觉。
周氏上兀勒城寻来的最好的大夫,祖上是行医问诊甚至医治好过瘟疫的,医术高明,嬴妲排尽恶露之后,脸色一日好过一日,渐渐地不再四肢乏力,甚至能下榻走动两步了,只是还不能行路太远。
而平昌那边,萧弋舟知道母亲替他顶着压力,没有传来丝毫催促的消息。
他命人到西绥各城池之中搜寻奇异志怪的故事,手底下人莫名其妙但依旧照办,不出几日萧弋舟这里已堆满了闲杂书籍。他每日挑出那么一两本,趁着嬴妲不注意时翻阅,将故事线索脉络记着,每日只讲一段,让嬴妲抓心挠肝地去睡觉,偏偏不给她满足。
内心之中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一旦让她满足了,她或许便永远地走了……
求一个心安罢。
嬴妲白日里说要在院中晒晒阳光,便怀抱着幺子躺在藤椅上,周氏与她说着说话儿,嬴妲问及萧弋舟做甚么去了。
周氏先是神秘地一笑,又道:“住持派了三十个和尚到山腰去开垦荒田,将军也把自己的亲信派下去了,都是拿刀杀人的,哪会杀泥巴?怨声载道的。将军只好说,‘哼,无能之辈,等我亲自给你们开个荒看看’。便去了。一大早将军扛着锄头下山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嬴妲的嘴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她实在没法将田地里挥汗如雨的农夫与自己威武健硕、战功彪炳的丈夫联系在一块儿,她脑中想着那是什么画面,萧弋舟一身布衣短褐,窄袖卷到小臂上,裤腿卷到小腿上,满脸泥浆的挥舞锄头……
忽然很想看到那模样。她有些兴奋,“我就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周氏再度猜到了夫人心意,笑而不语。
令嬴妲失望了,萧弋舟回来的时候,衣着非常体面,广袖长袍,墨发竖冠,是干净而利落的士人装束。她幽幽哀叹一口气,萧弋舟笑着走过来,将她手里的婴孩抱起,这个孩儿因为早产的缘故,一日里总是睡着,这时难得睁开小眼睛,黑溜溜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他,萧弋舟便想到同样眼珠乌圆,还在平昌城中等待着父母的平儿。
幼子唤作“连城”,乳名“小虎”。是萧弋舟嫌弃这孩儿生得过于女相,取个虎虎生威的名儿,方不至于养偏,嬴妲总是说不过他。
这会儿俩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了,嬴妲面露忧愁,“夫君,我想我的平儿了……”
“平儿没爹没娘在身边,他多可怜!”
萧弋舟睨了她一眼。
倘若不是你这狠心的母亲要撇下我们父子,还不至于此,哪怕你挑个近些的地儿藏着,我找着你,如今回平昌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