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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引燃了另一支,相携共赴焚身的宿命。
李明正夹着烟沉吟半晌:“你是想用警方对付峰哥吧?所以才设了这个局。你自己报案的话有会诸多不便,由我打这个电话不但免去了这些麻烦,还能得到警方的绝对重视。”
肖海淡淡一笑,李明正问:“你和峰哥有过结?”
肖海仰头将还剩大半截的烟猛地按在墙上熄灭,一松手被压得扭作几段的烟直直跌落,望着白墙上那摊焦黑的印记,肖海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寒光:“我要他死!”抓过烟盒,又点上一支,狠狠地吸了几口,肖海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叫杜峰,我会亲手杀了他,警察只是用来防备万一。”
“那你自己呢?警察来了你又怎么办?”
肖海笑了:“你是在关心我呢,还是在套我的话?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赢。”他轻弹烟灰的动作显得优雅而从容:“退一万步说我还有你这个人质在手中呢。当然我也知道,”他回头看着李明正嘴角一勾:“事实上你是最靠不住的。”
“是为了黎小天吧?”李明正抬起头来:“你杀同伙的时候曾经问过他:‘你还记得黎小天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和峰哥是为了这个人结的怨。”
“你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吐出的烟雾模糊了肖海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香烟已化作长长一截烟灰,李明正掐灭烟,默默坐在那里。肖海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安静的屋子里弥漫着腾腾烟雾,床头的地上横七竖八落满了烟头,肖海忽地冷笑:“你一直在等我开口,对吗?你觉得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是凭什么我得告诉你?!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耐心到了恐怖的程度,简直像只恶心的毒蜘蛛!”
“没有,”李明正目光温和而坚定:“不过有人曾说我是猪笼草一样的男人。”
“哈哈,真是形象,植物一样温和的外表和岿然不动的耐心后面藏着阴险的陷阱,这人说得真好。”
李明正坦然迎接肖海的恶语攻击:“是啊,我和你一样不坦白、一样有自信、有手段。你会告诉我的,不是因为我的耐心有多好,而是因为你需要一个人分享秘密,不然沉重的心事早晚会压得你发疯。我们都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了解魔鬼,你的秘密也只有我才可以分享。”
肖海冷笑一声,他撑住脑袋,瞧着指间的烟半晌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个魔鬼。黎小天是我的弟弟。”
当香烟烧到手指,肖海只是茫然地抛掉烟头继续着他的陈述,他没有再点烟,甚至也没有改变坐姿。和着风声、雨声,望着肖海翕动的嘴唇和时时蹙起的眉头,李明正仿佛在这间昏暗的房间中央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大幕,凝神细看,幕布上隐隐出现一些活动的人影和变幻着的景物,李明正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电影投影,这张大幕上放映的是肖海的真实人生。
九岁的夏天肖海第一次来到乡下的爷爷家,从父亲的轿车中下来,一抬头他便看见了院门外缀满了米白花蕊的老槐树以及树下那个有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小男孩,父亲告诉肖海那就小天。多年后肖海依然清楚地记得望见父亲的那一刻小天眼中闪现的戒备和冷漠,很难想象那样的神情竟会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脸上。几乎就在父亲迈步上前的瞬间小天逃进了院子里,直到爷爷闻声出来肖海才再次见到了紧紧抱住爷爷大腿的小天。
虽然不喜欢这个乖僻的弟弟,肖海却不得不留在乡下和爷爷、小天一起生活。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用肖海的父亲黎业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是一个无力组建家庭的人”,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已经经历了三次失败的婚姻,虽然之后他确实没有再度踏入婚姻的围城,而是以三个月到半年不等的间隔替换着各式各样的情人,但是曾经的婚姻生活留给他的两个儿子作为无法改变的错误却不得不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
肖海的母亲和黎小天的母亲都是在孩子一岁大的时候因为不能容忍丈夫无休止的花心和黎业祖离的婚,有所不同的是,黎小天的母亲把孩子丢给了黎业祖,从此不再出现,而肖海的母亲争取了儿子的抚养权,将孩子带走了。黎业祖不会带孩子,他的新太太和情人们同样懒得应付小孩,没有人知道小天四岁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当实在看不下去的爷爷将小天接到乡下养育时,小天的脸上已没有了儿童应有的天真笑容,见到父亲以及他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们他会不自觉地浑身颤抖。
肖海比小天幸运得多,他的母亲尽心尽责地将他养到了九岁,但当一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要求她跟他一起去北欧开始新的人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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