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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有几分把握。
那拉车的看她一眼,道:“得嘞,九块。”
平日里车资不过二毛三毛,白芙侬明知道他这是不要命地狮子大开口,却也没有办法。这荒凉的大晚上,哪里叫别的车去?只好先给付车钱,由着他去了。
白芙侬到了帽儿胡同,经过丫环一通报,程白羽果然很快地迎出来,他是个年将六十的老头,然而说话、行动,依旧那么精神。白芙侬见了他,心底才稍稍有了底。
“哟,白六姑娘,稀客,稀客!来,请上座。”
白芙侬一面跟着他在客厅坐了,一面把怎么开口、怎么请求,这很长的一番话想得清清楚楚。
程白羽敬了她一盏茶,道:“自打你父亲去天津卫,咱们也没什么走动,惭愧,惭愧。我是年纪老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说什么、玩什么,要上门来,别嫌我是个老古董。哎呀,你亲自来,我猜是有了大事了,是不是?”
白芙侬笑了笑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玳瑁做的小盒子,打开放在桌上。只见里面装着很小一株由南海红珊瑚、白翡翠、碧玉孔方铜钱、赤金小如意扣镶成的多宝珊瑚树。
程白羽道:“这个可不敢受!实在不敢受!白姑娘,你这样子,老头子我倒觉得生分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你,咱们两家的情分,还没这些死物来得重?白姑娘未免也太看低我喽!”
白芙侬听他有些生气,很恳切地道:“程伯伯别生气。‘清高之士不可辱’的道理我懂,只是北平乱到现在,刚刚好些,我也总不来走动,像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今儿忽然有了急事,这才知道上门来走动,未免是我太不讲究规矩。东西是小东西,程伯伯收不收都不管,我尽了心意,心里头才算舒服。”
程白羽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舒坦很多,笑着指着她道:“六姑娘,你程伯伯的心眼没这么小,成天来拜亲戚走动的,那是混混!你呀,你知道你爸爸讲你什么?心思太细!好是好,但累着自己。今后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想要八面玲珑、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的!”他说了一通,才想起来回归正题,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情?”
白芙侬忍着心里不住的焦急,还是微笑道:“程伯伯放心,要是出格儿的、不稳妥的事,我必不会来找您。”
程白羽点点头,道:“都说六姑娘稳妥得当,老头子信你!说吧,只要能帮忙,事无大小,倾力而为。”
白芙侬听他这么说,这才略略放心,就道:“沈黛,从前郭络罗家的大姑娘,程伯伯应当认得的。今儿早上她不过上街去寻一个朋友,正巧遇到两边开仗,我等到这个点钟,她还不回来,我……”
程白羽皱了眉头,想了半刻,道:“这个倒是真不好说,在我这里,凡是拿进来的男犯女犯,都有记录。六姑娘,来,我来给你看一看。”
白芙侬陪着他仔细看了一通,果然没有找到沈黛的名字,就听程白羽道:“六姑娘,皖系府也不会随便拿人,沈姑娘好好地走在街上,怎么会给拿了去?女犯本就很少——几乎没有!你看,果真没有罢?”
白芙侬道:“按程伯伯的意思是?”
程白羽道:“依我说,只好四处地去找一找。沈姑娘命大福大,唉……六姑娘,你不用急,我这里也给你留意着,好不好?”
白芙侬也越想越乱,再坐着勉强客套了几句,就转身回家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和长顺站着等她,就道:“你们怎么来了?”
□□道:“姑爷打天津来了,就在家里!”
白芙侬跟着他们一路往回走,听见了也只点点头,还在想沈黛的事。长顺想了想,终于道:“白姑娘,我说句不中听的,你……”
白芙侬回头看了看他,勉强笑道:“你说吧。”
“正阳楼咱们的老掌柜,他那小侄子非要今儿早上去四牌楼玩,这下可,找不见了!结果他雇了好几个混混子,让那些人走街串巷地找,到晚上才找回来的,给压在磨盘底下,脸都青了!”
白芙侬顿了一顿,这才听懂他的意思,不由面色大变,腿脚一软,一下子就往地上跌。□□吓得赶紧走过去拉,自己脚下也是不自觉地打着颤,一看白芙侬脸色发白,不由道:“姑娘,姑娘!”一面回头对长顺道:“你真是!叫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芙侬挣了几下慢慢地撑起来,嘴里只喃喃道:“顺哥儿,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知道她一向兜转得开,在人前总是莞然高兴的样子,可现在连声音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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