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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有些教育方面的缺陷,不宜于做他事业上的帮手。他批评塔莱朗的婚姻的一句话,使伯爵夫人看透了他的心,就是说如果他现在要结婚的话,对象决不会是费罗太太。丈夫心里有这种遗憾,世界上哪个妻子肯加以原谅呢?侮辱,叛变,遗弃,不是都有了根苗吗?假定她怕看到前夫回来,那么后夫的那句话岂非更犯了她的心病?她早知道夏倍活着而置之不理;后来没再听见他的名字,以为他和布坦两人跟着帝国的鹰旗在滑铁卢同归于尽了。虽然如此,她还是决意用最有力量的锁链,黄金的锁链,把伯爵拴在手里,希望凭着巨大的资财,使她第二次的婚约无法解除,万一夏倍上校再出现的话。而他居然出现了。她倒是弄不明白,她所担心的那场斗争怎么还没爆发。或许是痛苦,疾病,替她把这个人解决了。或许他①一八一四年拿破仑逊位时,路易十八回国即王位,百日皇朝时又逃亡。发了疯,由沙朗通收管去了。她不愿意把心事告诉德贝克或警察局,免得授人把柄或者触发那件祸事。巴黎不少妇女都象费罗太太一样,不是天天跟恶魔作伴,便是走在深渊边上;她们尽量把创口磨成一个肉茧,所以还能嬉笑玩乐。
两轮车到了沼地街费罗公馆门口,但维尔从沉思默想中醒来,对自己说着:“费罗伯爵的情形真有点儿古怪。有这么多钱,又受到王上的宠幸,怎么至今还没进贵族院?固然,象葛朗利厄太太和我说的,这可能表示他有心配合王上的政策,以爱惜爵位的方式抬高贵族院的声价。并且一个高等法院法官的儿子,也没资格与克里庸和罗昂等等那些勋贵后裔相提并论。费罗伯爵要进贵族院决不能大张旗鼓,惹人注目。但若他能离婚,再娶一个没有儿子的老参议员的女儿,不是就能以继承人的地位一跃而为贵族院议员,免得王上为难了吗?”但维尔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想:“哼,不错,这一点倒大可以拿来恐吓伯爵夫人。”
但维尔无意之间击中了费罗太太的要害,摸到她那个刻骨铭心的毒癌。她接见他的屋于是一间精雅的冬季餐厅;她正在用早点,旁边有一根钉着铁档的柱子拴着一只猴子,让她逗着玩儿。伯爵夫人穿着一件很漂亮的梳妆衣,便帽底下拖出几个随便束着的头发卷,显得很精神。她容光焕发,笑容可掬。金器,银器,嵌螺钿的杯盘,在她餐桌上发光,周围摆着几个精美的磁盆,种着名贵的花草。夏倍伯爵的女人靠了夏倍的遗产,生活豪华,站在社会的峰尖上;可怜的老头儿却在鲜货商家里和牲口家禽住在一块;代理人看了不由得私下想道:
“由此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一个俊俏的女人,决不肯把一个穿旧卡列克,戴着野草般的假头发,脚上套着破靴子的老头儿,再认作丈夫;哪怕过去是她的情人也不相干。”
大半的巴黎人家尽管用多多少少的谎话遮掩自己的生活,也瞒不过一个以地位关系而能看到事实的人;所以但维尔当下堆着一副狡猾而尖刻的笑容,表示半感慨半嘲弄的心情。
“但维尔先生,你好!”伯爵夫人说着,继读拿咖啡喂她的猴子。
但维尔听她招呼的口气那么轻浮,觉得很刺耳,便直捷了当的和她说:“太太,我是来跟你谈一件相当严重的事的。”
“啊,遗憾得很。伯爵不在家呢……”
“我觉得幸运得很,太太。他要是参加我们的谈话,那才是遗憾呢。并且我从德贝克那儿知道,你喜欢自己的事自己了,不愿意打搅伯爵的。”
“那么我叫人把德贝克找来罢。”
“他虽然能干,这一回也帮不了你的忙。太太,你只要听我一句话就不会再嘻嘻哈哈了。夏倍伯爵的确没有死。”
“难道这种荒唐话就能使我不再嘻嘻哈哈了吗?”她说着,大声的笑了。
可是但维尔目不转睛的瞪着她,明亮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伯爵夫人的态度便突然软化了。
“太太,”他冷冷的用着又严肃又尖锐的口气,“你还不知道你冒的危险有多大呢。不消说,全部文书都是真实的,确定夏倍伯爵没有死的证件都是可靠的。你一向知道我不是接受无根无据的案子的人。我们申请撤销死亡登记的时候,倘若你出来反对,这第一场官司你就非输不可;而我们赢了第一审,以后的几审也就赢定了。”
“那么你还预备跟我谈些什么呢?”
“既不谈上校,也不谈你。有些风雅的律师,拿这件案子里奇奇陉怪的事实,加上你再醮以前收到前夫的几封信,很可能作成一些有趣的节略;可是我也不预备和你谈这种问题。”
“这简直是胡扯!”她装腔作势,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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