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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聲引起了盧從景的注意,他特意走過來在門外擔憂地問:&ldo;怎麼回事?&rdo;但沒有貿然推門進浴室。
盧心堯冷淡地回道:&ldo;不小心失手打碎了沐浴露的瓶子,沒什麼事。&rdo;聽到他這麼說,盧從景才放心走開。
隨意從地上撿了塊尖銳的三角形玻璃碎片,在拾起的瞬間便割破了皮膚,鮮紅的血液迅速染紅了玻璃碎片,坐在浴缸里的人覺得有趣,便笑了笑。又把玻璃碎片舉高了些,看到折射出的血紅映到了浴缸中的身體,他竟然滿意地笑了。
盧從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呢,大概是從指針走了半圈,仍然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開始。他感到不對勁,這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再喜歡泡澡的人,半個小時也該出來了。不然水蒸氣蒸得人腦袋暈暈的,像是長時間的桑拿。
又聽了聽浴室傳來的水聲,他害怕是自己疑心太重,強壓著想要過去看一看的想法,逼著自己靜心讀材料。驀地,他坐不住了,起身推門像浴室走去。
洗了這麼久還沒出來,有可能是在浴室睡著了,智能浴缸會保持水溫不變,但是睡在浴缸里容易著涼生病。尤其是阿堯這樣弱的身體,著涼當夜就會發起燒來,馬虎不得。
盧從景至今都不敢仔細回憶他推開門的那一幕,觸目鮮紅,一池的水盡數染成紅色。那血色比想像中大量出血的樣子相比要淡得多,像是摻了血絲的顏料在水中暈開了。浴缸里的水很多,大量的泡沫浮在水面,散發出清新的橙花香氣。那香氣和淡淡的血氣糾纏在一起,時而讓那股血腥味變得濃重到嚇人的程度,時而又像是完美的掩飾。
盧心堯就安靜地躺在那裡,眼睛半闔著,身體漂浮在水面上。皓白的手腕搭在浴缸的大理石邊緣,鮮血從劃得斑駁的傷口裡一縷一縷滑進水裡。他的面容恬靜,唇角彎彎,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盧從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放鬆的他了,他的戒備,他的攻擊性,都叫他近日來神經高度緊張,如同困獸之爭。
盧從景記得他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他說:&ldo;醫生!醫生!&rdo;後來聽傭人的回憶,他們都被這場景嚇壞了,聽見盧從景反覆重複著醫生兩個字,像是不會說別的話了。
好在他發現的及時,在失血過多之前把人送進了醫院,叫醫生給救了回來。盧心堯再回到盧家的時候,內部裝潢出現很明顯的變動,所有使用易碎材料的裝飾品以及生活用品都被換掉了,換成了盧從景一向不喜的塑料、矽膠等材質。在這樣厚重而華麗的宅院裡,這樣輕飄飄而沒有質感的用具,顯得十分不合時宜。
對此,盧從景保持緘默,盧心堯亦是如此。
因為盧心堯狀態不穩定,盧從景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他身上。如果醒來的是那個十七歲懵懂的少年,他總是溫和地一遍遍解釋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倘若是那個渾身是刺、滿身傷痕的盧心堯,他提防著可能失去他的可能性,恨不得隨時查看他在做什麼,是不是還有呼吸。
這件事原本盧心堯是不知道的,但有一天夜裡他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卻發現盧從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的房間,跪在他床沿,小心翼翼地摸他的脈搏。見他醒來,便要離開,生怕他不悅,卻在起身的時候顯出動作上的不便。
盧心堯不難發現,他在自己床頭跪了比他想像得到還久的時間,才會一時腳麻,站不起來。
盧從景也有些尷尬,解釋道:&ldo;腳麻了,等好了我就走。&rdo;
這樣一來,組織上的事情他便沒有那麼強的管控力,無法實時了解情況。但是這麼龐大且人員複雜的大型組織,是無法在缺少管理層的情況下正常運轉的,盧宗銘開始接手sea的所有業務,尤其是北美地區。過去盧從景不肯輕易放權的事情,如今卻是全都交到盧宗銘手上了。
盧宗銘的成長基本上遵循了盧從景的意見,他們二人在管理風格上也頗為相似,只是盧宗銘年紀輕,有時候的決策會有些激進。總的來說,大體風格區別不大。
畢竟盧宗銘還年輕,處理問題不夠老道,對於組織架構也不能完全清晰地掌握。他再次開始頻繁定期出現在盧家老宅,同盧從景商量管理上的事宜。
沒過多久,盧心堯手腕上那條可怖的傷口完全癒合,留下了交錯猙獰的印記。他無意遮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條傷疤,透過傷疤看到少年一心求死的決意。
難得盧從景不在,盧宗銘回來有事。正好在走廊上撞見了只穿著寬大t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