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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换了个人,生龙活虎呼风唤雨精气神十足。我也期待着有重回省城的那一天。
1974年5月11日我又一次病了,含泪写了《病中杂感》诗,记录下当时我的心境与感受:
时已午夜,苦熬天明。三餐未食,疾病缠身。
肠鸣如鼓,肢体若蒸。痛疼难忍,地旋天昏。
身居孤室,四周无邻。呻呤无用,求助不成。
风吹残草,谁人过问。痛定思痛,涕泪满巾。
强打精神,握笔记心。光阴荏苒,弹指一瞬。
二十五载,如若梦境。黄连小草,出身寒门。
自幼攻读,未能长进。胸中之志,化为泡影。
命薄身微,水上浮萍。潦倒穷途,离乡背井。
坎坷五年,举目无亲。遥望明月,思念亲人。
性情孤僻,父母生成。不苟言笑,寂寞待人。
当今风气,兴走后门。谋取出路,全靠私情。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既不怨天,亦不尤人。
自惭形秽,有负双亲。茫茫夜空,星稀月明。
展望前程,不寒而颤。长吁短叹,夜鸟声声。
(完)。 最好的txt下载网
神枪手
一
“神枪手”是县广播站老金当年送给我的外号,与枪械子弹无关,只取其百发百中之意。
第一次走进县广播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某一天,那时我刚从省城来到县城工作不久,厂里要我写篇文章,代表工人阶级对苏修侵犯我珍宝岛表示强烈愤慨,对我边防部队英勇反击表示坚决支持。我按照报纸上的内容稍作增删,敷衍成篇,完事大吉。稿件送上去后的第二天,办公室主任通知我下午要到县广播站去录音。这可给我出了道难题,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录音播出能行吗?大姑娘上轿第一回,不去也得去。
县广播站座落在县革委对面一栋两层的楼房里,相邻的两间房一间是编辑室一间是录音室,这里虽然小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全县各公社各厂矿各单位都安装了声音巨大的高音喇叭,这些喇叭是传播最高指示的喉舌,也是县委县革委的喉舌,当时县里没有电视,没有报纸,广播是唯一的新闻传播工具。
既是编辑记者又兼播音员的老金热情地接待了我,他爽朗的笑声和带着共鸣声的话语,让人感觉亲切随和并具有感染力。他把修改过的稿件给了我,让我稍作准备。修改的字迹无疑是他的手笔,那字是用一种特殊的笔尖写的,横细竖粗,横似游丝,竖若门闩,刚劲有力,别具一格,但难以辨认,我只能凭上下文的语境猜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像斯大林那样手握大烟斗,不间断地吸着烟丝。这是播音员的大忌,吸多了烟肯定会坏嗓子,他却照吸不误。一般人都吸卷烟,他还专吸己经被人遗弃又难吸又呛鼻的烟丝。
我将稿件默读一遍,随老金走进录音室,关好门,开始录音。录完一遍,老金交待我不要紧张再重录一遍。我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第二遍流畅多了,只是中间有几处停顿,老金说那不要紧,后期剪接时可以处理。老金送我下楼,挥手告别时令我感动。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我正在食堂吃早餐,高音喇叭里开始播送全县新闻。我屏住呼吸倾听,很快就听到我声音,虽然没有播音员那样字正腔圆,抑扬顿错,但听起来很流畅很清晰很有节奏感。同事们听到后半信半疑:那是你的声音吗?我笑而不语。
可惜我没有条件把这次录音保留下来,这是我在广播里第一次出现的声音,也是唯一的一次。尽管我以后在广播电台工作了二十多年,但都不曾从幕后走到台前,出一回自己的声音。
二
我的稿件通过大喇叭播出后,极大地满足了我的成就感,激发了我写稿的热情,从此以后,我便隔三差五地将厂里具有新闻价值的好人好事,添油加醋地烹饪出品种不一的佳肴送给老金品尝,其中有消息报导有小故事有通讯有述评有言论,花样很好,五味杂陈。老金看完稿件,总是笑容满面地竖起姆指,好!写得好!你是神枪手,百发百中,明天的全县新闻一定播出。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的稿件里充斥着当时流行的套话空话废话,实实在在的干货并不多,烹调的技艺也一般,老金一味地称赞只是出于他的良苦用心。他是在稳住我的热情,希望我经常投稿,让他的辘辘饥肠能多一些食物。
全县新闻用稿量大,每天的来稿并不多,可以采用的就更少。我经常在大喇叭里听到全县新闻节目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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