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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暮气沉沉,当然是一个托词。在曾国藩裁军之后,左宗棠和刘锦棠率领湘军在关内关外镇压回民起义军,平定新疆,席宝田率部在贵州镇压苗民起义,王德榜率部在越南与法国侵略军作战,都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这些湘军部队,哪里看得出有什么暮气?如果说有什么暮气,不过是在曾国藩统帅的湘军部队里面,由于曾国荃顶着太大的光环,而他本人过于张扬,导致将领们有些离心离德罢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864年,同治三年(23)
不过,曾国藩的有一种担心,倒并非托词。他认为湘勇熟悉山地作战,驰骋平原却非所长,因此对捻军作战会有所不利。而且湘军勇武已达十年,颇为疲惫,需要休整。与其这样空耗军饷,不如裁撤。
曾国藩裁撤湘军,在自己的体系之内,并没有遇到不可克服的阻力,因为自从曾国藩首创用乡下农民代替编制军队以来,这些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湘军的制度,充分反映了军队的利弊。胡林翼、左宗棠和李鸿章都从湘军中崛起,因此虽然他们用兵的地方各不相同,还是没有背离江忠源、王錱和曾国藩等人确立的这个宗旨。
曾国藩的军事思想,非常重视时机。他认为胜败是时机决定的。时机不可为,就是圣哲也无法办到。时机可为,就会事半而功倍。为了等待时机,就必须执著。
在战争时期,局势瞬息万变,安危系于一发。清廷的谋臣们远在几千里之外,靠着揣摩推测而进行遥控,朝上一策,暮更一令,弄得前方将帅手足无措。向荣和张国梁都是职业军人,而且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不可谓不懂战略,但他们缺乏远见卓识,缺乏耐力和定性,别人叫他们向左他们便向左,别人指挥向右便朝右,非常害怕谋士们指责他们的不是,无暇审时度势,于是早晨奔向安徽,傍晚又杀向浙江,疲于奔命,而忘了自己的任务是屯兵于坚城之下,所以几起几落,左右一蹶不振。
曾国藩和曾国荃兄弟,以忧惧治军,详尽地审查全局,眼光高远,不急功近利,不为旁人的议论所动摇,坚持自己的信念,撼不动,催不发,比起江忠源、李续宾这些义气用事的将领,多了一份最后取胜的保障。
曾国藩的裁军,也是因时势而决定的。
湘军本是太平天国运动这一时势的产物,当它已经镇压了太平天国运动,时势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使湘军的存在成为一个问题。湘军和太平天国运动是一个孪生体,太平天国没有了,湘军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和理由。湘军这时已经发展到空前的规模,只要这支强大的军队继续存在一天,不用曾国藩说一个字,本身就是对清廷的威胁和挑战。
关于这个威胁,清廷已经有人大造舆论。御史蔡寿祺参奏湘军胡作非为,声言这么多湖南人占据军政高位,实非国家之福,实为不测之祸,建议清廷只对他们授以低级的职位。
对于金陵大火的原因,清廷有所怀疑,在颁奖给曾国藩为首的湘淮军大员后,另有一份上谕,其大意是:关于太平军积薪自焚的奏报,应该只是谣言而已。金陵被太平天国占领十多年,传闻那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命令曾国藩将金陵城内的金银下落迅速查清,报明户部,以备拨用。清廷以为攻下了金陵,会有大笔大笔的财富到手,这笔钱拨给湘军和绿营,可以维持两到三个月的军饷。
曾国荃所部的强抢豪夺,引起清廷上下议论沸腾,曾国荃被人们送了一个绰号,叫做“老饕”。御史朱镇参奏他办金陵善后不力,生事扰民,毫无纲纪。御史蔡寿祺参奏湘军的种种不法行径,罗列湘军主将纵容部下胡作非为的事实,说这些年来湘军攻城略地,清廷所得太少,损失太大,还说湘军本来是一群流氓,不宜寄予重望。
当然,对于慈禧太后而言,攻下金陵是天底下第一大喜事,至于大兵在那里抢一点、烧一点,那都算不了什么,清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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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荃对当官不感兴趣,无心上任浙江巡抚。在湘军攻下金陵之后,他请病假回到湖南,处理从战场上抢来的金银珍宝。每一个大的战役结束之后,他都要请假几天,将掳掠的银子和上头给他的奖品送回湘乡老家。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把金陵善后的差事推给兄长曾国藩去管,自己押着大船把银子和财宝运回老家。
他回到荷叶塘,只见自家堂屋里堆的银子和谷仓里的谷子一样多,他便犯愁了。银子多了,怎么保管呢?想来想去,金银珠宝不能吃不能穿,银票埋在地下还怕发霉,不如用来盖房子吧。他想,他们兄弟率领军队灭了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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