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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周鱼都像根尾巴似的跟着瓦尔多医生,就连瓦尔多睡觉时也隐身守在旁边,希望能找到一些“逃离”的线索。
瓦尔多医生没有任何违和之处,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就是在给病人看病,观察病人,记录病灶,尝试着治疗肺结核的方法,忙里忙外。
时间重启,周鱼又回到了起点,这有点像劳伦斯梦境里的游戏,不同之处在于游戏里重置的只是死亡的角色,角色的记忆并不会被重置,而这个梦境重置的是整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一切。
这更像是上帝制作的游戏。
今天的计划还是跟随瓦尔多医生,他要对比昨天的观察,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也跟着世界,在重复着这一天。
“你是谁?”瓦尔多好奇的看着周鱼。
“一个观察者。”周鱼微笑着说道。
瓦尔多这天做的事和上一次差不多,会因为一些细微的事而改变行动,这符合混沌理论,但总会有另一些细微的事让医生重复上一次做过的事,这符合暗月的那套理论。
“这就是暗月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周鱼把信揉成一团扔到窗外,看着天花板思考。
瓦尔多医生坚信阳光和风能让病情减缓,所以疗养院没有窗玻璃、没有窗帘,病人会被当成咸鱼一样在大太阳下面晒。
他今天的目标是小玛丽,她是这个梦境里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
…(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破日(四)
小玛丽最后变成了徘徊在韦弗利山疗养院的幽灵,至少在周鱼的认知里是这样的,他的认知会反应在梦里,梦里发生的事、梦里的角色所说的话不会超出他的认知,暗月除外。
她四处游荡,疗养院就像是他的家,从病方区转悠到重症区,从重症区转悠到庭院,但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围栏旁的士兵也没有向她射击的意图,甚至没有去看她;庭院里的医生、护工也没有阻止她在庭院里逛。
要不是还有人在和小玛丽说话,周鱼会以为她已经是个幽灵了。
她一直晃荡到晚餐时间才回到疗养院里,天黑之后就不再出去,灯光很暗,很多人已经睡去了,但疗养院里没有片刻平静。
咳嗽声从肺叶的最深处传出来,空洞、低沉,伴随着尖锐的抽搐,没有一刻停歇,此起彼伏,像是死神书写的交响乐章。
周鱼庆幸自己不需要睡觉,否则这肯定是个难眠或噩梦连篇的夜晚。
小玛丽继续游荡着,没有和人说话,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才睡下,很快就睡着了,并且起得很早。
接连好几天,周鱼每两天跟随一个他觉得比较特殊的人,对韦弗利山疗养院已经了若指掌,可是一无所获。
他稍微有点着急,因为在梦境里呆的时间越长,外面的小伙伴们等的时间就越久,萨巴赫他们可能没有耐心等上一个小时。
必须改变方案了,顺着梦境来或许也可以找到离开的方法,但那可能会花很长时间。
周鱼已经确定,任务提示里的“逃离”指的是逃离这一天,这个时间段,而不是逃离某个地方,所以才用“这里”,如果是指的是地方和人,完全可以写成“逃离疗养院”或“逃离瓦尔多”。
再一次,他来到了死亡隧道。
在小玛丽睡觉的那天晚上他就来过了,这里没有灯,晚上来这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湿冷的空气和难闻的气味,隧道里有一条较窄的通道,从通道出去就是个车站,搬运尸体的人每天都会从通道进入死亡隧道搬,把尸体抬到车站,然后运走焚烧。
【盲目】可以找到隐藏的危险,但透视视线也会遗漏一些东西,所以周鱼要在白天来看一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隧道并没有恐怖片里那么长,两头有铁栅,光可以照进来,但隧道里的阴森程度不比晚上好多少,疗养院建在一个丘陵上,死亡隧道在疗养院下面,相当于是在地底,阴冷潮湿。
地上还可以看到一些血迹,以及从尸体身体里溢出来的东西,每天不定时有尸体滑下来,有些还是在大半夜,打扫是件奢侈的事,所以死亡隧道隔一段时间才会清扫一次,这里的消毒措施是石灰,洒得到处都是,地上都有厚厚的一层。
拿着根木棍扫来扫去,周鱼像探雷一样仔细检查着死亡隧道的每一个角落,花了不少时间从头探到尾,又一直探到了侧边通道外的车站,什么收获都没有。
回过身,他看到小玛丽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