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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汲汲营生不也是到头一场空吗1”
“我未曾得到过,所以说不上失去了什么,只是感叹妹妹自视甚高,却被内懦的明彰逼得丢盔弃甲,父皇留下的半壁江山也将遗失一阕,更可叹司徒豫枉自殒命承乾殿,一心付出的只是一个无心无肺的怪物。”
“明慧,在父皇陵寝前你说什么都可以,因为我是让父皇失望了。但是你没资格提起豫哥哥,你与萧杞的表里我没有追究不表示我就不知道,亏得疼你的明德还是死于他之手下。”
明慧声音充满怨毒,“我是联络了萧杞来对付你,但没有想到司徒豫为了救你而丧命;对此我也并不后悔,司徒豫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疯子!”
明慧尖锐的声音响起,“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我的母妃也是疯了,被你的母后逼疯了;母妃从小教导我要强过于你,我也是嫉妒父皇的偏袒,心心念念想着压你一头。我在刻苦习艺的时候,你却在嬉闹顽皮;我努力学会女子应会的一切,你却身着男装厮混上书房;我在镜前梳妆冀望得到他的赞赏时,你却捷足先登在父皇面前为自己指婚,萧明昭,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眼中是那么的卑微渺茫不屑一顾。”
“我却从未拿你来作为对手过。”
明慧哈哈大笑,声音却是悲愤至极,“正是因为你不屑与,我才更恨你,我的生活毁了,你也不能好过。当年母妃轻轻一句话,就陷你母后于绝境,可惜没有彻底毁灭了她,居然还生下了你这个怪物。”
明昭倏然喝道:“陈贵妃自认生平一大得意的手笔,却造成父皇终身之殇,你还有脸面在父皇陵寝前卖弄!父皇怜悯她是微末时娶的妻子,没有当时一尺白绫废了她,只在自己的余生自责,却让她教出了你这么一个狭隘短浅自私的女儿。别说我先已指婚豫哥哥,就算豫哥哥还是自由之身,他也不会看上你一分。”
元旭看了姬默一眼,见他面露疑色的望着自己,暗道这其中的公案你哪会知晓,我也是父王与皇伯父决裂后,听父王说起才听到端倪猜出一二的。此刻从明慧口中说到了陈贵妃,当年的离间计她也参与抑或是从中推波助澜。
又听到明慧嘶声竭力,“你们母女二人自恃高绝,如今又怎么样,一个只剩一杯黄土,一个会郁郁伴其余生,哈哈哈”
明昭漠然道:“上天要毁灭一人,必先让其疯狂。你已是被上天抛弃的人,就慢慢发疯去吧,不然,你余下的日子怎么度过呢。”
翟姑姑令人扶走了明慧,轻声道:“殿下,不要多做胡思乱想。”
明昭苦笑自嘲,“我从未想过自己是如此的令人厌憎,以至于有今日的众叛亲离。”
“殿下”
明昭摆摆手,“让我安静的看一会落日,明天我就回京城去面对一切了,有父皇母后陪着我好好思量,我会振作起来的。”
翌日,明彰率百官在建安门迎候。
太史监奏七月初九乃大吉日,乃立坛于太极殿前,告天地。明彰身着衮服正式加冕,改元乾平。礼成后在承乾殿大宴群臣,招待四海观礼来宾。
第二日朝会,史官上奏,“明昭殿下临朝践极半年,史书该如何记载。”
明彰下诏称:“明昭殿下功在社稷,理当作纪。”是以齐国史书中有未登上位而临朝称制的公主殿下本纪。
明昭上表推辞,恳请回到封地,言辞殷殷:“素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今陛下亦以秉国,桢久处疑位实乃不智。又临淄王陨殁无辜,生平夙愿乃携手同归流霞山,桢自持是未亡人,拜首恳切陛辞。”
明彰收到表后久不发一言,也未置于臣子讨论,却携回内宫寝殿。冯汐烟这个昔日女俘如今是贵人了,只因热孝未过,明彰没有正式册封,暂时住在了明彰母妃先前住过的簌玉斋。
冯汐烟看到了奏表,抿嘴笑道:“陛下犹豫不决,是不舍还是有顾忌?”
明彰叹道:“姐姐对朕已是无以复加,朕若还有猜忌,此生难以面对群臣百官、万千百姓。朕只是悯惜姐姐自此后孤苦伶仃哀思难寄,想她曾荣宠加身,惊采绝艳,却落得晚景凄凉。”
冯汐烟却道:“陛下错了,世间女子大都难逃情缘痴念,殿下爱极司徒豫,灵柩还停放在飞霞殿,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与之朝夕相对,陛下若能恩准得偿其所愿,她心中有了寄托,怎会孤苦伶仃晚景凄凉呢。”神色转为凄婉,幽幽道:“愿得知心人,白首不相离。世间有多少女子企盼却不可求,殿下何其幸运,从此可以朝朝暮暮长伴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