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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一朵含苞欲放。
大妹让另一位绣娘招待商人,自己来找温秀才,见他站在绣架前发呆,便明白了原委,上前用一方手帕遮住绣品,转头对温秀才笑道:“我没事。”
大妹将温秀才请到隔间喝茶,见他眉头仍是紧缩,因此少不得要宽慰一下,说道:“刺绣比赛那次,技艺比女儿好的多的是,女儿技不如人,爹爹不用替我惋惜。”
“绣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绣娘,干嘛不让别人去做,天天看着得多闹心。”温秀才替大妹担心。
大妹倒无所谓,笑笑道:“反正都是活计,有什么区别?”
见大妹心宽如此,温秀才倒不好意思了,问了一下孙大娘的归程,知道还要耽搁几日,遂起身回去。尽管温秀才并未说明来意,但大妹稍微一猜就知道,犹豫一下,宽慰温秀才道:“爹爹不用太为我操心,左右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求不来,随缘罢了。”
温秀才脸有讪讪,嘴上虽然应着是,但心里却不这么想。大妹自己不上心,要是他当爹的也听之任之,岂不是耽误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要知道缘分不是让它来它就能来,从牛郎偷七仙女衣服、祝英台女扮男装接近梁山伯,到白娘子以借伞为由勾搭许仙,无一不论证了一个亘古真理:无阴谋,不爱情。
绣娘来找大妹,说那位商人想要了解绣品的针法,看看南方刺绣和北方有什么差别。他此次出来办货,其实也受了京城一位贵人的嘱托,贵人明年要出访南部诸小国,国礼有朝廷置办,可是送那些有私交的朋友的礼物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商人从随身包袱里拿出被丝绢包裹住的一幅绣品,摊开给大妹看,正是大妹之前绣的曲水流觞图。
大妹笑说道:“这幅绣品针法显得稚嫩些。”虽然一天天做下去没觉察出什么,但是拿以前的东西跟现在的比较,还是能发现不少缺陷。
商人护宝似的又将绣品藏回包袱里,“我反正也不懂这些,就觉得好看,且寓意也好,让那些异邦人看看咱们的太平盛世。”
大妹展开几幅好绣品放在桌上:一幅是孙大娘绣的冬雪红梅图,另两幅是绣坊其他绣娘的农桑图和夏日荷塘图,商人拿着放大镜研究半响,最终全都买下,但是数量仍是不够。大妹索性送佛送到西,请了半天假,带着商人将周围的绣坊都走了一遍,又挑了几幅买下。
商人姓平,店铺开在京城,临走之前还把地址写给大妹,让她有机会去京城的时候可以找他,以尽地主之宜。
华氏
大妹在绣坊里干活,听见外头一阵响动,原来是孙大娘回来了。大妹和绣娘们出门,看见孙大娘从马车上扶下一个陌生的妇人,衣着朴素,但从头到脚收拾得齐齐整整,脸色偏苍白,嘴巴微抿。
妇人是孙大娘娘家嫂子华氏,新绣娘们不认识,老绣娘们是知道的,华氏早先年常来孙家借粮,这些年倒是没再来,想是家里状况有所改善。
孙大娘请华氏到后屋就坐,让大妹沏好茶送进去。
这些活是有专门烧水煮茶的丫头干的,突然派遣了大妹做这个,大家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大妹微红了脸,有些尴尬,但还是端上丫头沏好的茶水进去。
大妹分别给孙大娘和华氏奉上茶盏。华氏不遮掩饰,大剌剌将大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一面看一面沉思,大妹觉得下不来台,正好孙大娘让她把孙大爷叫进来,大妹便借机退了出去,碰到去库房拿绣线的绣娘。绣娘咬着她的耳朵开个小玩笑,大妹笑得有些牵强。
大妹一出去,孙大娘冷下了脸,对华氏抱怨道:“你也忒急些,她小孩子家家脸皮薄,怎能不害臊?”又说道:“我这孩子是不消说的,不藏私地讲,就是我那两个亲生的女儿,怕是也比不过。”
华氏沉吟了会,道:“不似小户人家的姑娘扭扭捏捏,能端得住,是个可以顶梁的。”
孙大娘见华氏还有犹豫,不高兴道:“你也得想想我侄子,现年纪都二十了,我大哥在他这个岁数,侄子都已经三岁,你不赶紧给他定下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华氏不说话,孙大娘继续道:“咱家以前是挺风光,但现在的情形你比我明白,有几个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受苦?心气莫要太高,宰相女儿再好,我们也捞不着。而且我家大妹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本事,配我侄子真是绰绰有余。”
见孙大娘贬低了自己儿子,华氏乐意道:“别人再怎么说也是别人,你是岳林的姑姑,怎可如此糟蹋他!”
孙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