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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巧怯怯地問:「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
趙瀾對上女孩漆黑的眼睛,即使她的經驗豐富,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斟酌片刻後,她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是懷孕了。」
聞言,周巧的臉色唰一下蒼白。
趙瀾寬慰道:「不過試紙也存在誤測的可能,要百分之百確定需要做b超檢查。」
「你父母呢?」她問。
這種情況,找監護人說,會比較合適。
「他們在外地打工。」
「家裡有其他大人嗎?」
「沒有了。」
「那你男朋友呢?他多大了?」
周巧的雙手攥緊褲子,半晌,「我沒有男朋友……」
趙瀾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說,「不是男朋友,那你們是怎麼發生關係的?」
「……」周巧始終不發一言。
岑眠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她的反應,此時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輕輕問:「你是自願的嗎?」
周巧的臉色變得難堪,嘴唇發白,最後艱難地搖了搖頭。
這時,趙瀾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表情嚴肅起來。
「那個人是誰?」
周巧將頭埋得更低了,不肯開口。
趙瀾覺得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她能夠去處理的範圍。
「還是通知家長和學校,看要怎麼解決吧。」
周巧猛地抬起頭,驚慌道:「不能告訴學校。」
見她的反應那麼強烈,岑眠和趙瀾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岑眠拖來一條椅子,坐在周巧旁邊,輕聲細語:「你別怕,如果你是被強迫的,對方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會有法律制裁他的。」
周巧安靜地垂首,像是一朵枯萎的雛菊,沒了生機。
岑眠見她沒有太強的牴觸意思,循序漸進地問:「他是學校里的人嗎?」
周巧很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岑眠:「是同學嗎?」
周巧搖頭。
白溪塘學校的人員並不複雜,除了學生,就只剩下四名老師,劉校長給她們一一介紹過,岑眠也都見過了。
她一個一個問過去,周巧只搖頭。
終於在問到學校的語文老師張勝時,周巧頓在那裡,她側過臉,躲開了岑眠的視線,隱在了陰影里。
岑眠看見一滴眼淚從周巧的臉上啪嗒落了下來,砸在她的手背上,燙得灼人。
她感受頭皮發麻,強烈的憤怒涌了上來,對趙瀾說:「報警吧。」
趙瀾思慮半晌,扯了扯岑眠,「出去我們說。」
畢竟她們不是村子裡的人,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她怕惹上麻煩。
岑眠看向周巧,小姑娘就差把自己蜷縮成一隻烏龜,仿佛自己是個見不得人的存在。
她不想再背著周巧去說事,坐在椅子裡沒動,「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
趙瀾無奈,委婉地說:「這件事不是我們能干涉的,至少要先通知她父母,讓監護人來處理。」
她只是一名醫生,在幫助患者之前,想要先保護好自己。
農村里是非多,萬一鬧起來,會把她牽扯進去。而且她現在還懷著孕,應付不了那麼多事情。
岑眠聽出了趙瀾不想管的意思,她理解,但實在做不到置身事外。
她點點頭:「好吧。」
趙瀾不想惹上麻煩,她來管就行。
岑眠看向周巧,語氣溫和,「我送你先回家。」
周巧站起來時,渾身還在發抖,恥辱和恐懼包裹著她。
岑眠看著心疼,牽起她的手。
周巧下意識想躲,被她攥緊。
周巧抬起頭,對上岑眠的眸子,那雙澄澈的眸子,含了淺淺的笑意,如春日暖陽。
幸好那雙眼睛裡面沒有刻意的同情。
不然她會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受遭遇有多麼糟糕。
離開宅子,岑眠跟周巧往她家的方向走。
走到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岑眠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問周巧:「你父母的聯繫方式知道嗎?」
周巧報出了一串手機號碼。
岑眠在手機上輸入號碼,電話要打出去,發覺這件事情難以開口,到底該以什麼樣的口吻,去告知一對辛苦在外打工養家的父母,他們的孩子在家裡被人欺負了。
許久,她才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