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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生怕一个月等得太久,一时有些犹豫。
赵衍之见她为难,便道:“要让一个小郡王妃凭空‘消失’,有的是一百种办法。你走之后,我自有交待。”
姬燕歌心下一凛,也不再忸怩,笑道:“小郡公,劳烦你啦。”
赵衍之见她应了,回头吩咐家仆:“乔福,你跑一趟。请我母妃处的教养姑姑来。”
那姑姑是教养过数代郡主县主的老人,言辞行止刻板而严苛,等她把入宫礼仪细细地说上一遍,早已过去了三天。宫中的人细心多疑,姬燕歌唯恐出了纰漏,此刻倒也全无焦急之色,一样一样问得仔细。
直等教养姑姑走了,她才朝赵衍之眨眨眼,问道:“怎么样?”
赵衍之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淮阴卫氏,家中官至正六品鸿胪寺卿,今纳为侧妃。你记着,不可错了。”
这些话于姬燕歌听来同天方夜谭一般,却也尽数强记。
到了第五日清晨,便有两列侍女替她梳妆,但作宋国仕女打扮,着松花色宽袖襦衫、石青色褙子,系九幅杏色绫子裙,绣金描纹,无不精心修饰。
赵衍之着绀青色长袍,腰间佩着御赐的银金鱼袋,郑重非常,他留神听着马车外响动,心下虽然紧张,却朝姬燕歌一笑,低声安慰道:“不必担心,想是已到了禁中。”
果然,马车一过凝晕殿,便有宫人前来掀开车帘,行礼道:“请郡公,请姑娘。”
只见宫人皆着樱草色、秋香色襦衫,行止施然大方,从头到尾,竟不曾有一人抬头来看。
姬燕歌低声道:“官家呢?”
赵衍之失笑,亦低声回道:“此刻正在早朝,见不到官家。”
两人从凝晕殿后穿过,只见殿后栽有一片梅树,仲冬时节蔚然成海,冷风拂面,吹出暗香一片。梅瓣纷然落入瑶迦湖中,恍若银红万点缀在美玉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凝晕。
姬燕歌不住赞道:“‘凝晕’两个字,是不是这样来的?”
赵衍之负手立在她身后,望着落英临水,道:“大家出入禁中从未留心,被你一提,倒有道理。”姬燕歌随即一笑。
这时,只见一个内侍打老远走来。
赵衍之用眼角余光一瞟,道:“来了。你要的东西能否拿到,就看他的。”
那内侍走到两人跟前,俯身行礼,煞是老练稳重:“郡爷新禧,姑娘新禧。宫里赐茶,请。”
姬燕歌知道这个“宫里”指的就是皇后了,只微笑道:“有劳了。”
那内侍又道:“官家请郡王妃自便。”说到这里,便有宫人捧着清单礼册走上前来。
姬燕歌看了看赵衍之,见他点了点头,伸手翻开礼册一看,见珍奇异宝记录在册的不计其数,不禁暗自咂舌,翻了十几页,才见其中一行写着“神息玉环佩”,心中登时暗喜,当即道:“就是它吧。”
等到内侍宫人们走得远了,才听她格格而笑,赵衍之道:“你笑什么?”
姬燕歌道:“我以为其中必有千难万难,大不了做个小贼,暗地去偷就是了。不料来得这么容易。”
赵衍之微笑道:“宫中藏宝甚多,便是一朝失窃,也难发觉。”
姬燕歌道:“咱们走吧?”
赵衍之遥望日升青天,忽然道:“就快退朝了,你想不想看看官家?”
琼楼玉顶之上,放眼而去,可以遍看整座宋宫。千百殿阁,十回九转。
此刻早朝方退,从参知政事起,满朝文武鱼贯而出,庄严肃穆,一道晨光倏然斜照在殿阶之上,仿如白虹贯日,刹那恢弘万千。
姬燕歌立在檐角,不禁低声道:“好威武。”
赵衍之负手轻叹一声,目光幽远而深重:“天下名士尽在于此,却为何屡次不敌蛮夷。譬如文人怀才,如何竟自不遇?”
姬燕歌闻言默然,俯瞰宋宫全景,忽然道:“疆界绵长,本当多屯精兵,再命勇将镇守。那天我出入御内,不过是一处不起眼的偏门,几个时辰里已换了两批守卫,只怕禁军不下四五十万。那守卫所站的青玉砖上有个深坑,分明是手里的豹尾枪倚地而立所磨出。青玉砖何等坚固,没有百十年怎能磨损。想必京师重兵、四方兵弱,从本朝初年就已开始了吧?”
赵衍之心中大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许久才道:“贤者众,则天下兴;贤者去,则天下亡。姬姑娘本是宋国儿女,有智谋如此,为何不愿回中原为家国出力,却屈居在西域,和一些江湖客为伍?”
姬燕歌临风立在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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