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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常找你借书吗?难道连她你也忘记了?”牛清提醒贺铭。“她是经常找我借书,她借的都是你们没有搜走的书,被你们搜走的书她一本儿也没借过。”“那本你写有肉麻诗的《高等数学》是谁寄给你的?”“我以前的女朋友。”“你们既然断绝了关系为什么还长期保存它?”“专业学习的需要。”牛清之所以问这两个问题,是妄图一箭双雕,既可以离间贺铭与姚玉兰之间的感情;又可作为他走白专道路的罪证。牛清见贺铭拒不交代问题,便拿出一本195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金文集》第五卷站了起来,他举着书对与会人员高声道:“这是从贺铭收藏的大量毒草中随便抽出的一本,他刚才说他没中毒,那我念念他在这本书上写的眉批。他写的眉批很多,几乎每页都有,我就念几句短的吧。”
显然牛副科长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在他要念的页码处都折了角。“大家注意听,他是这样写的:‘爱是无私的,有爱的人不自私,自私的人没有爱。’‘人生最难求的也是最有价值的不是金钱和权势,而是真爱。幸福就是付出和拥有一份真爱。’‘爱,是照亮黑暗的火炬,世界因爱而光明;爱,是凝聚人心的合剂,家庭因爱而和睦;爱,是战胜苦难的武器,人生因爱而美好!”同志们,这是共产党员的世界观吗?不,这是地地道道的资产阶级的人生哲学,除了爱还是爱。请问贺铭,资本家的公子会爱他家的丫环吗?地主家的小姐会爱他家的长工吗?一点阶级斗争的观念都没有,比右派言论还反动,贺铭,你是揣着鸦片进门——毒到家了,你还执迷不悟,还恬不知耻地说你没有中毒!”对牛清的揭发批判,贺铭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他仍泰然自若地站着一声不吭。他懒得对牛弹琴,而心里却在说:“你怎么不念我写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中的眉批呢?”“那个给你从内部书店买的《金瓶梅》的朋友是谁?哪个单位的?”“这么铁的朋友,你不会不知道她的姓名吧?”牛清认为那个给贺铭买《金瓶梅》的人一定是姚玉兰,他知道她姑父是山东政协的副主席,他能从内部书店买到《金瓶梅》。“我自己的事我负责,与朋友无关。”“她用毒草害军队干部,怎能说没有关系?”“那个从内部书店给他买《金瓶梅》的朋友是我。”将军夫人许雅君突然站起来替贺铭回答。她的横空出世大出牛清的意料,也打乱了整个部署,批判会只好草草收场。
当林政委宣布散会时,贺铭突然举手要求发言:“今天当着组织和全体党员同志的面儿,我郑重宣布,我与姚玉兰已中断恋爱关系,以后桥是桥,路是路,她是她,我是我,不要再把我们扯在一起了。”散会后许雅君冲着贺铭骂:“贺铭,你小子不是东西,你是个大混蛋!”骂完后气冲冲地找玉兰去了。
星期六晚上许雅君本该回空军大院儿和丈夫孩子团聚,一个星期没见孩子了,分外思念小宝宝,但贺铭的声明使她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她在空勤灶吃饭时就把贺铭发表声明的事儿告诉了玉兰。原以为她会大吃一惊,连饭都吃不好,不曾想玉兰反应很平淡,说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急也没用。雅君非要拉玉兰、素梅去找贺铭,三人一起去做贺铭的工作,玉兰不同意:“现在找他是白嚼舌头,没用。你们还是先回家吧,你们放心,贺铭我了解,我会想出对付他的办法。”她这是为了让素梅、雅君回家,给她们说宽心话,其实她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一个人闷在宿舍里干着急。嗒嗒,有人轻轻敲门儿,姚玉兰拉开房门一看愣住了,来人竟是贺铭。他没进门儿,低着头站在门外轻声道:“刚才许雅君来电话,首长明天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你答应啦?”贺铭点点头。“我们怎么去?”“雅君说破一回例,用首长的专车接我们。明天上午9点在松兰堡上车。”说完他想掉头就走,玉兰赶忙将他拉进房内,并把门儿砰地一下关上了。
“这几个月我在武汉夜夜想你,天天盼着回来见你,万万没有想到我冥思苦盼的结果竟是一段无情棒。我知道你现在很郁闷,那么多珍贵藏书被搜走了,你心痛我也心痛。这时候我们应该携手共渡难关,而不是发表什么绝情的声明,那样只能增加痛苦,你痛苦,我更痛苦。”“你还记得你讲的那段话吗?你说‘为了爱而牺牲爱的爱,是最悲壮、最纯洁、鄣高尚,也是最伟大的爱。’蓉妹为了爱我而牺牲了自己的爱,和唐婉一样嫁了他人,现在该轮到我‘悲壮’了。”“糊涂、愚蠢、迂腐!蓉妹离开你,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唐婉离陆游是因为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封建势力。而你我之间这一切都不存在,既没有封建势力,也不存在阶级鸿沟。你一不是地富反坏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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