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页)
声又时高时低 时长时 短的在周围响起
我不愿意一动不动地等待 虽然在这里任何事情都没有实 在意义 我把那个死人扶到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让他躺下 把 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用手合拢 把他那乌黑的卷发上的污泥轻 轻弹去
两撇胡子下边是一张厚实的嘴巴 稍稍隆圆的高鼻梁 皮肤 不再像他垂死前那么惨白了 变得有些棕色 他的脸有一瞬间显
得那么光泽健康 但片刻工夫便塌陷下去 没了血色变成一张死 人的脸 我已经看多了这种情形 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他家里妻子正盼着他去信 一定不会知道已将临了这样的 灾难 她整日都在思念自己的丈夫 而他也总给她三两天去一封 信 明天也许一周之后她或许又能收到他的信 更远一点儿再过 个把月还会有一封曲折邮递的书信 她能看到信里他正和她诉 说深情呢
我无法抑止自己的思想到处飘荡 他妻子是不是长得有些 像运河岸边那个皮肤浅黑细身材的姑娘呢 她应该是我的呢 她 就应该属于我 坎通列克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妈妈你还活着吗
要是我不再改变方向 记对路线或者他不被绊倒掉进弹坑 里来 他 这个死亡的人一定已经在自己一边的战壕里坐着给心 爱的妻子写信呢 也许他还能活三十年呢
我停止胡思乱想 我们这些人注定都将这样结束 克姆里奇 往右把腿移十公分 海依往前下方再偏五公分 一切都不会这样 了
周围一片寂静 而且静得出奇 我要说出来 一定得说些话 我转脸跟他交谈起来 知道吗 朋友我真不想那样做 要是你 还能再跳进一次 也不与我计较的话 我是决不那样的 但开始 我并不知道你 只把你当成一个模糊的想像 是我那时的幻觉 我也只当是向那个幻觉猛刺了一刀 但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都是 一模一样的人 你不只是我过去想的那种武器 手榴弹和手中的 步枪 同样你也让我看到了你的妻子 面孔 和我们都具有的东 西 朋友 我真惭愧 我只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认清了这一点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 咱们都同样是一群可怜虫 我们都 有担心我们的母亲 我们都恐惧死亡 都会死亡 都有悲伤痛苦 朋友 你能原谅我吗 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敌人呢 如果没有那些 步枪 制服 你一定和克托 克络普一样成为我的好哥们 我宁愿
让你一同把我二十年的生命也带走 朋友 你起来吧 一切都带 去吧 我即使苟且留下这条性命可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外边也很沉寂 只有断续的步枪射击出 啪 啪 的声音 他 们并不是无的放矢 而是集中火力瞄准发现的目标 我想跑出去 是不可能了
我一定给你妻子去信 我对那死人讲 她很快会收到我 的信 知道你的情况 也知道我刚才对你讲的话都告诉她 你放 心 她会平安的 我以后一定帮助她 还有照顾你的父亲母和子 女们
很容易从他敞开的上衣里找出他的皮夹 我犹豫着没有把 它打开 皮夹里的小本子记录着他的姓名和情况 我若不知道 他的名字 这一切或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忘掉 否则他的姓名会 深深铭刻在我心里 像一枚钉子永远都别想再拔掉 它会随时让 我浮想起眼前这一幕情景 就在面前围绕着我
我心神不定一不小心竟把手里地皮夹滑到地下 正巧展开 了 散落下几张相片和几封书信 我把这些东西重新捡起放回 原处 我正处于各种痛苦的纠缠和极度难耐的境况之中 饥饿 恐惧 与死人共度几个钟头 这些几乎要磨灭了我所有的斗志和 毅力 我恨不能马上把一切都遗忘从而远离这种痛苦的折磨 正 如把受伤的手去猛烈击打树表皮 什么东西都不顾及了
看得出照片是业余爱好者拍的 一堵长满常青藤的墙前面 站在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女孩 我又把那几封信拿出来 我不懂法 文 只认识几个单词 但当我试着翻译了几个字 就能感觉整个 无法辨别的正文的大意 它们就像一颗颗子弹穿透了我的胸膛 也像匕首刺进我的肺腑
从信中我那曾被严重刺激的头脑也清楚地认识到我起先准 备给他们那种去信的内容是不行的 从照片上就能看出 她们并 不富裕 我倒不如匿名给她们寄些钱去 只要今后稍微有些收 入 我就一定这么做 我今后的路已经和这个死人紧紧联系到一
块儿了 我将努力去为他做每件事 只要能拯救自己负罪的灵 魂 我甘愿为他起誓 我往后只为 了 他 和 他 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