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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茨 你的东西先掖床下吧 米罗问
克姆里奇点点头 然后又提起那块表来 显然有几分疑心是 我们拿的
弗兰茨 这双皮鞋你带走吗 米罗直起腰来 手里拿着一 双厚的柔软的黄鞋 高背飞行员 皮 靴 不 停 摆 弄 着 有 些 爱 不 释 手 还不住地与自己那双笨头皮鞋对比着
大家都想 鞋对于他已没有用了 他就算病愈出院也只能穿 一只鞋 更何况现在的样子
米罗又问 弗兰茨 我想拿东西换这双靴子 在前线用得着 它 你看怎么样
克姆里奇摇了摇头 这已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 我踢了米 罗一脚 他才不情愿地把靴子放回去
好好保养 我们该走了 克络普接着说 克姆点点头
我们要离开时 他突然呻吟起来 看样子好像是在发烧 我 们忙跑出去抓住一个护理员 要他去打一针
哪有吗啡给这么多人开呢 他说 你们眼里只看军官 克络普冲他嚷道
我赶忙反复说好话 给他递了几支纸烟 他才点头 也好 我去看看
克络普很怀疑他 也跟着过去了
米罗还在想着那双靴子 给我穿最合适不过了 我这双笨 鞋又大又重脚上只起泡 可是他明天要是去了 那双长统靴子不 就
阿尔贝特走过来说 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行了 米罗断言说
返回的路上大家心事重重 我在想着如何给克姆里奇的母 亲去信 身体像冰冻了一样 真想马上就喝几杯烈酒 米罗嘴里 嚼着几根草一声不吭 突然 就见克络普使劲把烟一扔 狠狠地 用脚踩着 脸上聚集着一股怨气 说道 他妈的 什么玩意
走了很长时间克络普才平静下来 在前线 很多士兵都有这 种精神失常的表现 在这里不少人会这样
坎通列克信里还说什么 米罗问
克络普笑了 他说我们是英雄的年轻人 我们无奈而嘲讽地笑了
是的 他们应该是这样想的 坎通列克这些人总在这样说 可我们这些不满二十的青年 还年轻吗 年轻已是过去的事了 而我们却都已经是老人了
二
从前 记不清有多少个夜里 我曾埋头于一些诗文的创作而 不知疲倦 至今还有那本刚起头的剧本 扫罗 和一叠诗稿一直 珍藏在书桌的抽屉里 这些东西 几乎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历过 而现在这一切却已变得那么朦胧模糊了 那么虚无遥远了
早年的生活已被军旅生活轻而易举地彻底洗刷干净了 我 们曾经想整理一下过去的日子对历史作些小小评价 可并未遂 愿 在我们这些二十岁的小伙子身上克络普 米罗 罗尔和我 一 切都变得若有若无 那些年纪大的人 他们拥有过去的生活 有 自己的根 有妻儿 职业爱好与他们紧紧相连 这些东西是连战 争都损坏不了的 而我们这些人仅有的就是父亲和母亲 好点儿 的还会有个女朋友 但他们又怎么能控制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呢 在这个年岁里 父母的管束力是微小 除此之外 就只剩下几许 热情 一点爱好 还有那所学校了 可这一切是早被冲蚀得无影
无踪了
坎通列克说 我们正在生活的门沿边上 或者是对的 我们 还没能站稳 就被战争匆匆地卷走了 年纪大的人或许可以预料 往后的事 我们呢 未来怎样 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却一无所知 现在我们已经从那种忧伤的情境中成为一个粗俗平庸的人了
米罗依旧惦记着克姆里奇那双长统靴子 不过他的同情心 不允许他在别人痛苦中再想这样的事 但他会区别考虑 那双鞋 要是对克姆里奇还有作用的话 他宁愿光着脚在铁网上走 也不 敢想去弄到它 但现在克姆里奇已是危在旦夕了 而比起护理 员来他更有权利得到它 更何况靴子对于士兵的意义是很重要 的 因此 米罗一直在关注着 生怕它因克姆里奇猝死而白白丧 失
其余的联络 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除了事实之外一切都是 以虚假的 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况且 那确实是一双漂亮的靴子
过去可不这样 就在刚入伍走进营房前 全班二十人 有许 多都兴高采烈地一块刮了胡子 根本没有一个对将来的设想 也 只少数人对工作 职业有些打算 在我们脑子里绘制的是对人生 乃至战争的理想蓝图 或者又增添了几许浪漫主义的色彩
十个星期的军事训练是对经历了十年学生时代教育的重新 塑造 我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