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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迟疑片刻:“若是我不愿呢?”书生耸耸肩,笑道:“那我就强行破梦。”“……”那他答不答应有什么意义!老者冷脸,“那就我和你一赌,若是我对了,你再不许干涉,若是你们对了,我便重回风雨桥。”书生点头:“好。”老者动手破开梦境时,竟有些迟疑,他是认同了两人说的话么?怎么可能,这梦境如此美好,怎么会舍得离开。铜镜一点一点碎裂,先从梦中醒来的是何老爷。书生和勺子齐齐往天穹看去,何老爷恍惚醒来,那正端水进来的老嬷嬷惊的手一松,激动的扯了嗓子喊起来:“老爷醒了,老爷醒了!”何老爷满目茫然,张嘴便咳嗽起来,看着涌进屋里的人,好一会才问道:“小桃呢?”一人答道:“小姐听到老爷昏睡不醒,已经从山庄回来了,嬷嬷去报了,这会正往这赶来。”何老爷大惊:“快将她拦住,我这病会传染人。”可话落,一个绿衣小姑娘已经进来,抓了他的手哭道:“爹,你终于醒了,不要丢下小桃,小桃再也不要去山庄,一世陪在爹爹身边。”何老爷叹气:“爹爹再不会送你走了,只是这病会传染人……”小桃说道:“那女儿住的远些,只要在这个家,时而能见到爹就好。”何老爷心尖一软,几乎纵泪。若是一直在梦中,他确实可以左右牵着夫人女儿一世无忧,可那不过是梦境,为离世的夫人照顾好女儿,看着她嫁个好人家,才是他这做父亲的职责,而非一世沉沦自己的私欲中。那一块的铜镜已经完全崩裂,老者又转向另一面。破败小茅屋,门前半倚着一个满脸醉意的男子,身边还放着两个酒瓶子,时而说些胡话。一会一个男童过来:“爹,给娘找个大夫吧。”男子一把将他推开:“找什么找,这病必死无疑,能把她留在这里等死就不错了。说,你娘的钱藏在哪里了?全拿给老子。”男童急退两步,大声道:“娘哪里有钱,钱都被你输光了。”男子颤颤站起,抄了门旁棍子就要揍他,一棍还没落下,里屋就有一个妇人踉跄跑了出来,扑在男童旁边将他搂进怀里,已深陷的眼眶直朝男子瞪眼:“你再敢打元儿试试,我跟你拼命!”男童抱了她,哭了起来:“娘,你终于醒来了。”妇人搂紧他,也哭出声:“娘醒了,再不会丢下元儿了。娘当初瞎了眼,嫁了你爹这混账。”男子去拽她头发:“活着就好,把你卖到窑子去好了。”妇人忍无可忍,吼道:“老娘要跟你和离!!!”“……”那面铜镜也轰然崩塌,勺子默默握了握拳,元儿他娘好样的,这种渣还留着过年吗!老者长叹一气,不解,十分不解:“明明梦境那般美好,为何要回到人间。”书生缓声:“因为他们也知道梦境是假的,眼前人才是真的。让他们沉醉梦中的,是你,而非他们的本心。”老者默然笑笑:“愚蠢的凡人啊……”勺子说道:“爷爷……其实你何尝不是活在自己营造的美梦中……你以为这些能帮到他们,去做这些事让自己坚信你还是那个受凡人虔诚叩拜的土地公,可并不是这样……即便没有凡人烧香许愿,你已成了形体,也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呀。”“自己的梦……”老人低声念着,面色更是沧桑,他以为在帮别人织梦,原来是在为自己织梦。风雨桥再无人行走,再没有当年香火鼎盛之景。他等啊等,等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却没有人路过,没有人烧香许愿。太寂寞……太孤独……他以糖做画,引人入甜美梦境,竟是梦中梦,梦中梦啊……他苦涩一笑,如醍醐灌顶,心中苦闷悄然消失,已从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出来。勺子看着他身形渐至虚无,心顿时揪紧,想要上前,书生拉住她,轻轻摇头:“他已顿悟,做了一个真正的土地公,很快便会有人编派他去土地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苍茫梦境中,传来一声洪钟之音“谢谢你们,领我出梦”,勺子朝空中摆手:“爷爷再见。”书生摸摸下巴,他很想告诉勺子方向错了……土地公是在……地下的……不过无妨了,她开心便好。勺子真的很开心呀,这回可以收回客栈的欠款了!他们不赊账的好嘛。“勺子,我们回去吧。”“咦?回去?”“我们现在在你的梦中。”勺子哦了一声,蹦了蹦,没动静,苦了脸:“怎么出去?”书生失声笑笑,把她揽进怀里,将她的脑袋摁到胸膛前。勺子定身不动,恍惚有风过耳,片刻停歇,再睁眼,书生仍抱着她,可是为什么姿势这么奇怪。仔细一看,她此刻躺在自己床上,眨眨眼,书生正压在上面。看着她一脸看色狼的表情,书生脸一扯:“勺子你听我说,这是刚才站立的姿势,不是故意的……”“不要解释了色书生!消失吧!啊哒~~~”“……”勺子的真爱是客栈翌日,书生如往常那样去后院井里打水,进去的时候院子悄然无声,等他提着一桶水走了,众妖集体摸下巴,“刚才高高手的脸上是不是印了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