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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他说下去。
「这是……」他想了想,似乎在权衡该不该告诉我,「这是蕾奥妮想出来的。」
「蕾奥妮?」我重复说,「你是说那个老奶奶?」护士告诉我她叫这个名字。
文斯表示肯定。
「那就不奇怪了,」我是说,女人,天生就是浪漫的代名词,「但是,她……和你……」我问了一半,然后摆摆手,「哦,算了,你不会告诉我的。」
「她……」好像是为了要让我吃惊,文斯在我放弃时突然说,「我爱她。」
我完全惊呆了。好一会,我们谁也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暗绿色的眼睛反射出极光的影子,然而在其下,它好像冬天被冰封的湖水,读不出任何信息。
「可是她……她起码得有七十岁了吧?」我保守估计,「你……」
文斯笑了一下,「我的傻莱尔,她又不是一生下来就七十岁。」
哦,我怎么会没想到,他是在她年轻的时候遇见她的。我讨厌文斯的语气,跟我妈称呼我「可怜的小宝贝」时一模一样。
「所以,你们是什么,老相好?你才每天给她送花,懂了——你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在哪?」
「这是采访吗?」文斯警觉的问。
「不,只是普通的谈话。」
「记者都这么说,然后第二天,磅,你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故事就上了头条。」
「嘿,我现在不是记者,只是你的代理人,好吗,而且我都没拿出录音笔。」
文斯审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转移了视线,「好吧,算你过关。」
然后,他开始讲述他和蕾奥妮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关于这段感情,我已改编成一部小说出版,因而不再在此赘述。是的,我用了感情,因为我认为,当文斯说他爱蕾奥妮时,他所指的不是,至少不完全是爱情。当他第一次遇见她时,蕾奥妮还是一个孩子,不到十岁,而那时他已经像一缕幽灵一样在世界上飘荡了一个世纪。
蕾奥妮是德裔犹太人,在她那个时代,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身份,她的父母被抓进了纳粹集中营,之后蕾奥妮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她被寄养在布达佩斯的亲戚家里,但是很快,匈牙利也沦陷了。她被迫逃亡。在途中,文斯与她相遇,成为了她的保护者。
经过芬兰的时候,他们为了看极光而在雪地里等待了七天七夜,然而好运没有光临。之后,他们乘船离开了欧洲。在文斯的教导下,蕾奥妮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并被一对中产阶级夫妇收养,进入女子学校读书,灰暗的一页过去,她的人生开始走上正轨。文斯偶尔去看望她,在她十八岁时,他们重新回到她的故乡,战火已经熄灭,但带来的创伤仍未恢复,蕾奥妮花了两年来寻找自己的旧识,这次,命运没有让她失望,她奇迹般的与她后来的丈夫相遇了。他同她的经历几乎完全相同(当然除了文斯的部分),他们闪电式的坠入爱河,在回程的邮轮上举行了婚礼。文斯悄悄地离开了,淡出,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柳条筐的毯子上仰望极光,他告诉我这些,从他的讲述中,我觉得好像窥见了他内心世界的一角。如果不是他的叙述那么干巴巴,一点抒情的形容词都挤不出来,按照这个故事的煽情程度,本来足以收录进心灵鸡汤的。
「你后悔过吗?」等他说完很久,我问,蓝色极光仍垂在天地之间,变幻莫测,「我是说,你应该可以把她变成你的同类吧,这样她就会留在你身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种憋闷的感觉。
文斯一笑,「爱她就杀死她,真是个好建议。」
他又恢复了那个令人讨厌的文斯,「别这样,是你说的,现在可是平安夜。」
「好吧,」他屈服了,「有一段时间,这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但是,她拒绝了,我不想强迫她,我想让她拥有我不曾有过的选择。」
我能理解蕾奥妮,但是……
「这真是……」我词穷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救了她,却看着她嫁给别人,慢慢变老,然后现在……」
文斯看着天空,「如果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记忆是一种负担,你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背在身上。」
我眼前的星星好像在排列重组,变幻成一张女人的脸,我想起了米娜。是我陪了她半辈子,可是现在,她躺在别人的怀里。
「但是你从来没有释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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