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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惊愕以后就镇定下来,他仔细打量来人,只见是一个满头蓬发,一脸虬髯的矮个子。他想起老人的话,一位君王死也要像个君王。他毫无惧色地徐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受何人所指派?”
“我就是屠狗者,什么人够资格指派得动我!”屠狗者傲然地说。
“屠狗者?”始皇心念很快一转,却想不出有可能行刺他的这号人物。
“今后也许应改名屠龙者,如今我就要宰杀你这条孽龙!”屠狗者嘻然而笑。
“你是六国中哪国的余孽?”
“余孽?”屠狗者脸上仍挂着笑容:“我乃天下人,过问天下事,七国的那些昏君庸主还没有一个值得我卖命的!”
“那你是为谁卖命?”
“荆轲你该认识,他是被你所车裂的;高渐离击筑给你听,你却砍了他的头,这你也应该记得!”屠狗者带点调侃意味地说。
“原来是帮他们报仇的,好吧,你动手吧!”始皇挺了挺胸,将头仰高。
“看你这种视死如归的神情,不愧是天下之王,可见传言常常有误!”屠狗者赞叹地说。
“传言说些什么?”始皇不禁好奇地问。
“说你在荆轲追击你时,狼狈得有如狸猫爪下戏弄的小鼠;高渐离一击声不中,你吓得脸色变白,浑身颤抖。”屠狗者有意刺激他,看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始皇一开始的确是暴怒,气得满脸通红,但再一想,死都要死了,这点传言的侮辱算得了什么!很快神色又变得泰然。他威严地向屠狗者说:
“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
屠狗者皱了皱眉头,又摇摇头说:
“其实我已跟踪观察你多日,知道你每天来这里探看妻子,而且在你们夫妻心灵交谈时,不会有人敢进来打扰你们。”
“你真是有心人!”始皇深深叹了一口气。
“皇后贤名天下皆知,有她在,你少做了不少暴虐之事,看在你对她痴情不变的份上,我也不忍心在她灵前杀你,走,到里面去!”屠狗者牛耳尖刀一紧,厉声地说。
“将你的刀放下,朕自己会走!”始皇轻轻推开颈上的刀,领先跨着大步走向起居室,临行他还回顾了一下殿门口。
“不要再等你那几个什么西域力士了,”屠狗者笑着说:在你和别人眼中,他们是四头猛狮,可是在我手上,他们还不如四只病猫。“
“你将他们怎么了?”进到起居室,始皇第一句话就是如此问。始皇几年来到此,全是由四人随从护卫,爱屋及乌,对这四个忠心耿耿的西域人多少有份关爱。
“没怎样,两个人膝盖脱臼,两个人手关节骨折,现在昏睡在殿门阴暗处,口中含着石头,屠狗者只喜欢屠狗,不喜欢杀人。”屠狗者笑嘻嘻地说。
始皇整整衣冠,面向南坐在席案前面,神情萧索地叹了一口气说:
“想不到朕身为天下之主,却死在一个屠狗者之手!”
“看你这种死不暝目的样子,屠狗者也于心不忍,好吧,让你死得像勇者。听说你跟中隐老人习得一手好剑法,可惜身为帝王,从来没有机会施展,今晚让你临死前显显身手。”
屠狗者完全是一副狸猫玩老鼠的模样,不禁激起了始皇的豪气。他起立拔剑,当胸指天,左手握住剑诀,两指向地,好一招“指地问天”的起剑式。
龙泉宝剑出鞘,一阵龙啸之声,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五彩长虹;静止不动时,清澈明亮,又如一泓秋水。
“好剑!”屠狗者忍不住喝采:“是龙泉剑?”
“正是。”始皇一剑在手,神情不再像帝王,纯粹是位豪气干云的剑士。
“看外表,你似乎得到中隐老人'隐者之剑”三成功力,但'隐者之剑'着重在潇洒飘逸,却不是你这个在位日久的帝王能练到十成火候的,进招!“
始皇宝剑平举,一剑当胸刺去,这招“开门见山”看似平淡无奇,却将屠狗者硬生生地逼得后退一步。
“好!果然不愧中隐老人的传人!”屠狗者口中发话,手上却一点没有怠慢,他又用出对付鲁勾践的那招绝招,牛耳尖刀顺着剑身上削,想逼始皇的宝剑脱手。
但中隐老人的传人就是中隐老人的传人,虽然只练到三成功力!就在牛耳尖刀快触及剑锷时,始皇右手一转,姿势美妙的剑柄向下,轻敲牛耳刀身一下,发出铿然一声,震得屠狗者手臂一麻,他又喝了一声“好!”,口中说道:
“'隐者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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