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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添了一个席位。
“你坐下来弹弹看。”郡守摆手说。
高渐离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拱手长揖对郡守说:
“弹筑虽是小技,但必须恭敬专一,诚心实意,才能人筑合一,弹出最高境界来。”
“哪有这么罗唆!大人命你弹,你就遵命坐下弹!”座中一个大腹的人叱喝。
“听他的!”郡守举手制止:“他说的是内行话。”接着他神情肃穆的问高渐离:“你需要些什么?”
“这里的人请出去洗把脸,将酒意清醒一下;请这位姑娘按照献艺的规矩把香焚起来;而我要去沐浴更衣,整理一番再来,”高渐离徐徐回答:“还有,得将我的席位设在正中间。”
“大胆!”宋子县令忍不住在一旁责骂:“你弹就弹,哪有这么大的架子,还要郡守大人和各位贵宾专门等你!”
“要想听美妙的音乐,不但演奏的人要诚心实意,听的人也得集中注意力,这样才能体会出曲中的感情,得到最完美的音乐享受。”高渐离不急不缓的说,根本不理会他。
“少罗唆,坐下弹!”县令喝叱着。
“我不是卖艺者,没有义务为你们弹筑,爱听就照我的规矩来,否则小人告辞,下面还等着我送酒。”高渐离神情傲然,一副目无旁人的姿态。
县令还待发脾气,郡守摇手制止,他柔和地对高渐离说:我们等你,不过请稍微快点。“
高渐离经过沐浴更衣后,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长相清奇,风度翩翩,尤其高挑瘦削的身躯,罩了一袭大袖宽襟的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高冠,全身散发着飘飘欲仙的美感。
他当中而坐,郡守的席位反而移到他旁边,他一筑在手,就有着君临天下的架势。
众人先前见郡守大人对他这样宽容,全都不以为然,但见他换装以后的气度,无形中为之心折,室内自然而然鸦雀无声,他面前的香炉香烟袅袅,香味盖过了酒气。
他先调整筑弦,试敲几下,铿锵之声和先前两人弹出来的乐音完全不同。他拱手向众人见礼,再避席向郡守顿首行礼说:
“大人纵容,小人并不是不知情,筑本是为知音而击,以大人宽容的程度来看,就明白大人至爱音乐,小人自当尽其所能,博大人一笑。”
他复座后,先击敲出郡守最精采之处,一边言道:
“这是大人击得最好的几处,极能把握原作曲者的情感。”接着又击出郡守失误之处:
“这种击法稍嫌随便,未能体会出原作者的沉痛悲凉,应该稍慢而轻柔低回。”
他的话座中没有人能懂,只有郡守连连点头,连在侧座的那位艺伎也不禁迷惘地注视着他。
“同样的筑,可是在三个人手上,就会发出三种相差如此大的音乐。”郡守衷心赞佩地说。
“不错,大人可谓是知音者。此筑在那位姑娘手上,只是循规蹈矩,虚应故事;在大人手上,灵活变化,却仍然只是段死木头和几根弦;但经过赵保一弹,却变成了有生命、有情感的灵物!”
这话一出,令众人都感到奇怪,因为找不到说话的人。再仔细一搜寻,原来是酒楼主人在室外楼梯口听得忘了形,不知不觉接着郡守的话头说出这段评论来。
“主人来听筑,为何不进来坐?”郡守极力表现他爱乐者的风度。
酒楼主人闻言也就不客气,自行搬了席案在下首坐下来。
高渐离睁开亮如晨星的双眼扫视各人,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忘我的正襟危坐,屏息倾听起来。他开始奏出他的呕心之作——〈易水送别〉。
先是低回哀伤,表达出送别一个明知不能再见朋友的内心沉痛。
接着筑音一转高亢,高渐离脑海中浮现出易水畔千人送行,荆轲引吭高歌的情景。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易水浪涛汹涌,河上寒风呼号。
筑音由变徵之声突变为慷慨激昂的羽声,他仿佛看到荆轲刺秦王,追着秦王满殿绕着殿柱跑的情景。
他脸上显出讽刺的微笑,冲冠一怒、流血千里的君王,竟也被一个手执匕首的匹夫,当着成百上千的群臣面前追赶,像是只被猫逼得无路可走的小老鼠。
这时高渐离逐渐忘我,他和筑融合成了一体,他击奏的不再是〈易水送别〉,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乐曲,他对脑海中浮现出的情景所产生的情感,就信手用筑音宣泄、描述和表达出来。
他看到荆轲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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