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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说。
“什么?”秦王政诧异地问。
“忘记了。”
“哦?”秦王政弄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会忘记呢?”
“前两天是看到殿门前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东西,给吓得忘记,回去以后想起来,今天忽然又忘记了!”茅蕉搔搔头发稀少的头顶,仿佛要逼自己想起。
“怎么会这样呢?”秦王政见他一本正经的作态,不禁微笑。
茅蕉环顾秦王左右一眼,正色说道:
“敝国国君交代的使命忘了,老婆的话臣倒是牢牢记住了。”
“哦,什么话比国君的使命还重要?”秦王政的好奇心真的被激起了。
“臣的老婆临行一再交代,要我切记两件事。第一件是切莫和佩着刀的人说话,因为和徒手的人话不投机,最多的是胸肋上一顿饱拳;和佩刀的人谈话,一言不和,有可能断送掉老命。”
“先生说笑了!”秦王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赵高说:“你和这两名侍卫都退出去!”
等赵高和佩刀侍卫退出便殿后,秦王政按捺不住好奇,接着又问:“尊夫人叮嘱先生的第二件事呢?”
“哦,她要我别管别人的家务事。”
“对,尊夫人的话一点都不错,家务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别人干预,不是隔靴骚痒,抓不到痒处,就是揭人隐私,要被劝的人下不了台。”秦王政深有同感也带着暗示说。
“臣老婆倒不是这些理由。”茅蕉带点神秘地微笑。
“是什么理由?”
“她有惨痛的切身经验。”
“哦!”
“她有个独生兄弟,也就是臣的妻弟。他们的母亲因为顺手牵别人的羊,遭到官府鞭笞之刑,妻弟引为平生奇耻大辱,从今以后不再喊娘,有时见面装作不见,比对陌生人都不如。”
“这未免太过份了!”秦王先是有所感而发,但随即警惕自己,茅蕉是在当说客,因此他只淡淡的问:“后来呢?”
“邻居有一个年轻人喜欢多管闲事,有天当众指责他不对,臣妻弟一时老羞成怒,一刀就将这个年轻人杀了。”
“啊,后来呢?”
“妻弟因此以杀人罪坐牢,臣岳母羞愧自责,也就自杀身亡。后来妻弟刑满释放,想起自己忍不住一时期愤杀人,想起在母亲生前总是伤她的心,最后又导致她羞恨自尽,愧疚得不得了,夜夜都在他母亲墓前哭泣,末了他也在母亲墓前自刎了。”
秦王政沉默不语。
“所以臣老婆告诉臣说,干预别人的家务事,自己失言丧命不说,一句话害三条人命,又使得她娘家绝嗣,太不值得!”茅蕉说到此地也就停下来,注视着秦王的反应。
很久,很久,就在茅蕉绝望想放弃的时候,秦王政突然长跪起来,诚恳地向茅蕉行礼说:
“先生在这件事上何以教我?”
此时,茅蕉也变得正经起来,他正色说道:
“秦国为天下之至强,大王为天下人注目的焦点,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逼死仲父有恩将仇报之谤;击杀两幼弟,有不慈之名;软禁太后,有不孝之行;蒺藜谏士,有桀纣昏暴之识,天下闻之,尽皆寒心。假若再不听别国国君之劝,一意孤行,秦国民心尽失不说,天下将皆轻视大王和秦国,联合攻秦之日不远,而且是师出有名,大王将用什么来抵挡天下之怒?”
“寡人不知罪孽深重至此!”秦王政叹道。
“知过即改,现在还来得及!”茅蕉语带鼓励地说。
“恐怕来不及了。”秦王政摇摇头说。
“为什么?”这下轮到茅蕉惊奇了。
“寡人曾发誓,不到黄泉之下不和太后相见!”秦王政悔恨地说。
“臣当什么难解之结,原来只是这样。”茅蕉大笑说。
“先生有解结之法?”秦王政高兴地问。
“太简单了!”茅蕉笑着说:“何不效法齐姜的故事,挖地及泉,在地道中相见,那不就是相见于黄泉了么?”
“谨奉先生之教,”秦王兴奋地说:“先生可否迟行几日,待嬴政和母亲相见后,领受嬴政母子拜谢!”
动用了众多人力,在三天三夜的时间里,挖出一道深及地泉的地道。
茅蕉和少数几个亲随人员陪秦王政走到坑道口,他笑着说:
“臣虽老矣,但一时还不想下黄泉,请大王单身下去,接太后出来。”
秦王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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