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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它们再有时间长出新根来。但害处是这些根和整个秦国的各阶层都已纠缠在一起,一不小心,轻则伤害某部份的国家利益。重则可能动摇国本,予各国诸侯趁势来袭的机会。
但用缓和的办法呢?利是可以防止前述的害处,但毛病是出在可能旧的未去,新的又蔓生出来,斩不完理还乱,永远没有清理干净的一天。
人正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禀奏的声音,转眼一看,正是大将军桓齮,他恭身行礼说:
“启秦大王,嫪逆已受刑,文信侯也怕连坐而自尽,嫪逆反叛案该告一段落,以免人心继续不安。”
“大将军所言不错!”秦王政笑着说,接着喊:“廷尉!”
“大王,臣在。”廷尉出班恭身行礼。
“嫪毐叛逆案该结案了,为了表示寡人宽容,与人改过向善,先前那些不知情或被迫从逆而流蜀的人,著准予赦免还籍!”
“是,大王仁慈。”廷尉行礼回到班中。
“桓将军,还有事吗?”秦王问。
“大王此举,惠及万人,臣没事了。”桓齮恭敬地回答。
“那好。”秦王目视殿前司仪。
司仪正想宣布退朝之际,忽见左边文官班里闪出一人启奏,秦王政皱皱眉头,正待责问——有事早不奏,偏偏要等退朝时凑热闹,但看清楚是蒙武后,他不禁微笑着说:
“蒙骑射,有何要紧事,可否明日再议?”
秦王政自认对他特别,可是蒙武并不领情,他大声说道:
“启禀大王,嫪毐叛案已结案,轻微从犯也会都赦免,大王却忘记一个人!”
“什么人?”秦王政不高兴地问。
“太后,”蒙武回答说:“大王至今三年都未曾和太后见过面!”
“你退回去!”秦王政一听太后,怒气就上升:“这事以后再说!”
蒙武一见秦王政发怒,警觉地想起这涉及太后和秦王之间的私事,不能在朝中公开争论。刚才只是见桓齮歌颂秦王,秦王心情好,他想顺水推舟解决这件事,既然秦王不愿谈,只有以后找机会。
他顺势退下,秦王点头笑着宣布:
“太后的事,寡人自有主张,今后有人再提及太后事者死!”
他话刚说完,只见文武列中出来一大群人,全都同声启奏:
“请大王迎太后回咸阳!”
秦王政惊诧地看着这些人,仔细一看,全都是太后的死党,有宗室大臣,也有来自赵国的吕不韦门下。
他不怒反笑,缓缓说道:
“各位卿家,寡人刚才宣布提太后事者死,你们都是不怕死的,来人!”
出列奏事的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只是看到秦王面带笑容,认为蒙武没事,他们也乘机为太后一表忠忱,博得敢谏的美名,却没想到秦王笑着说的“死!”乃是说真的。
其实秦王政是想藉此机会,名正言顺地除掉几条“榕树根”。他的一声“来人”,殿下执戟郎中应声而至。
“将这些人全部推下斩了!”
“是!”众多武士蜂拥上前,将这些强谏大臣捆绑起来,秦王政一点数,整整二十七个。
“大王且慢!”蒙武急闪出班跪伏在地:“这件事是由臣所引起,臣愿同罪!”
“不干你的事,”秦王政笑着说:“你说话在寡人言死之前,不能怪你。”
“大臣谏事,罪不至死!”廷尉亦跪伏在地,以有司身份发言:“请大王三思。”
“哦!”秦王皱皱眉头,沉吟良久:“廷尉亦如此说?那死罪可恕,活罪难饶,这样吧,”他转向值殿郎中说:“将他们都打入囚笼,笼内要堆满荆棘蒺藜,让他们先尝尝寡人转侧难安,左右为难的滋味。全放在殿前示众,等待进一步发落!”
次日,齐王使者茅蕉来见秦王政,在殿门口看见这个怪异大观。
廿七个关野兽的铁笼里面,坐着廿七个只穿犊鼻裤、光着上身及两腿的大臣,笼中只留出坐的地方,其余空间全堆满了荆棘蒺藜,只要一行瞌睡或是动一动,就会被刺醒或刺痛,有的人已被刺得全身鲜血淋淋。
茅蕉向陪同的专司礼宾的秦国奉常江简说:
“贵国大王这种举动有如儿戏,朝中就没有人劝谏一下吗?”
“敝国国君英明果断,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众臣是不须劝谏的。”江简一来是顾全国家体面,二来是怪茅蕉言语之间干涉别国内政,所以如此冷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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