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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嫪毐,你必须转告他,听说他在侯府聚赌,而且还抽头。”
“男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声色犬马,博弈闹酒,乃是免不掉的,总比整天无所事事,无精打采要来得好些,你不也是过来人?所以我不想管他。”
“但在他府中聚赌的分子太复杂,有宗室大臣,也有宫中近侍和郎中这种人,容易出事,也容易传进秦王的耳中去。要是出事,以前我还可以包庇,现在我可无能为力了,尤其是抽头,这更不像话,堂堂长信侯聚赌抽头,真是本性难改!”吕不韦长长叹了口气。
“我会要他收敛一点,”太后笑着说:“看你着急成这个样子,嬴政不会霸道到这种程度吧?说什么还有我这个老娘在。”
“很难说,现在我越来越发现到他有翻脸成仇,六亲不认的个性。”
“这点倒是很像你!”太后格格地大笑起来,很久无法停止。
这时候绣儿带进来两个孩子,一个三岁左右,由她用手牵着;抱在手上的一岁多点,手抓绣儿的头发,口中牙牙学语。
两个孩儿都长得非常俊秀,像粉雕玉琢般可爱,他们见到太后,两个都大声叫“娘”,大的抱着太后,像扭糖人儿似地纠缠不休。
太后将小的接抱在怀,爱怜地吻着,一面问吕不韦:
“这两个孩儿长得俊吗?”
“那还用说,父母都是俊美人物!”吕不韦由衷地赞美。
“你看他们中间谁可以当秦王?”太后半开玩笑地说。
吕不韦听了她的话,心头一震,不自觉地看了看站在太后身后的湘儿和绣儿。
“她们不要紧,我常在她们面前开玩笑,也常这样问她们。”太后毫不在意地说。
“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吕不韦正色地说。
“那你今天来此到底何事?”太后随即左右看了湘儿和绣儿一眼:“将孩儿抱给他们奶娘吧。”
她们两人识相地各抱着一个孩子退出室外。
“我们得设法阻止嬴政再进一步地对我不利。”吕不韦继续话题。
“最根本的办法是将他废掉!”太后仍然用的是玩笑口吻。
“别忘了他是我们的儿子。”吕不韦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他的根在这里,我们只是依附在他身上的藤萝,没有他,我们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你是这种想法,那你为什么不辞去相位到封国养老?”
“我还没有老到颐养天年那种程度,何况我也没有孙子可含饴而弄。”吕不韦苦笑着说。
“看你这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哪天嬴政在朝候我的时候,我要说他几句,要他不要逼你太紧。”
“多谢太后。”吕不韦正经地拱手行礼。
“这不知道是否有效,再不然,干脆告诉他你是他亲生父亲!”太后语气坚决地说。
“不可以!不可以!”吕不韦连连摇手:“这连他的地位都会动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个传言早已传遍天下,”太后说:“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他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相信,不愿承认罢了,”吕不韦惊惶地说:“假若由你这个亲生母亲来证实,在他心上会引发多不良的后果?千万做不得!”
“唉,看你怕成这个样子!”太后轻蔑地哼了哼,叹口气说:“那我对你的帮忙,也只有这样多了。见到他我会告诫他,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加冠亲政才不过几个月,就逼得这多人叫苦连天!不韦,你自己以后也得小心行事。”
“告诫他,千万不能揭穿我和他的关系。”吕不韦又再叮嘱一句:“到必要时我会退让,告老就国,谁教他是我们的儿子。”
话到此也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吕不韦告辞。
太后送他走后,站在窗前,守视着花园里和绣儿湘儿玩得正疯的两个孩儿,她不禁自言自语:
“我和你的想法不同,嬴政是个不听话的劣子,这两个才是我真正喜爱的乖儿子!”
长信侯府中灯光辉煌,明如白昼。亭台楼榭,处处传来悦耳的丝竹和歌伎高亢歌声,这里每天都是宾客盈门,夜夜欢娱,通宵达旦。这种颓废、没有明日的寻欢作风,以往在秦国是见不到的。
长信侯嫪毐不但将赵地的建筑和家园风格运用在修府,而且还带来赵式享受和宫廷音乐,他本人就是调琴弄瑟的能手。
所谓赵式享受,就是每到天黑上灯时候,府中后进全变成了游乐场,各式各样的玩乐,任宾客自行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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