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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等双喜回来跟太后回话吧!双喜不准我们多说。”
这可把太后憋急了,顿着脚说:“你们这班不懂事的丫头!
怎么这么别扭呀!“
“是……,”那小宫女终于吞吞吐吐地说了,“说是丽太妃服了毒药了!”
“啊!”太后失态大叫,“怎,怎么不早告诉我!”
“来了,来了!”小宫女如释重负地指着喊:“双喜来了”
双喜为人深沉,从她脸上是看不出消息来的,但是双喜一看太后的神情和那个小宫女的畏惧不安,担心着要挨骂的眼色,倒是知道了刚才曾发生过什么事。
因此,她第一句话就是:“不要紧了,丽太妃醒过来了。”
“怎么?说是服了毒,什么毒呀?”
丽妃服的是鸦片烟膏。前一个月,大行皇帝闹肚子,是载垣出的主意,说抽几筒大烟,立刻可以止泻提神,恰好丽妃曾侍奉过她父亲抽大烟,会打烟泡,于是弄来一副极精致的烟盘,大行皇帝躲在丽妃那里,悄悄儿抽了两三回,泄泻一愈,便不再抽。也许丽妃早已有了打算,所以烟盘退了回去,却把盛着烟膏的一个银盒子留了下来,幸好剩下的烟膏不多,中毒不深,想尽办法,总算把她的一条命从大行皇帝身边夺了回来。
“刚才还不知道怎么样,我怕太后听了着急,没有敢说。
这会儿,太后请放心吧!“
“唉……!”太后长叹一声,觉得丽妃可敬也可怜,便说:“我去看看她去。”
“太后等一等吧!丽太妃这会儿吃了药,得好好儿睡一阵子。见了太后,又要起来行礼,又会伤心,反倒不好!”
想想也不错,太后打消了这个主意,双喜又劝她回寝宫休息。太后原有午睡的习惯,而且熬了一个通宵,一上午又经历了那么多大事,身心交疲,确须好好休息一会,无奈情绪平静不下来,身子越闲心越忙,这半天的工夫,已让她深深的体验到“一家之主”不容易做,双肩沉重,恐惧不胜,心悬悬地,怎么样也睡不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得“呀”地一声门响,从西洋珍珠罗帐里望见人影,太后便喊了声:“双喜!”
“太后醒了?”双喜挂起帐子问说。
“那儿睡得着啊?”
“肃中堂他们来了,说有许多大事,要见太后回奏。”
太后叹口无声的气:“见就见吧!”
于是双喜走到门口,轻轻拍了两下手,把宫女找了来,伺候太后起床,洗脸更衣,去接见肃顺他们。
晋见太后的是顾命八大臣,按照军机大臣与“皇帝”“见面”的规矩,由载垣捧着黄匣领头,跪安以后,太后优礼重臣,叫站着说话。
于是载垣打开黄匣,先取出一道上谕,双手捧给太后:“这是由内阁转发的哀诏,请太后过目。”
太后有自知之明,认不得多少字,看如不看,便摆一摆手说:“念给我听吧!”
载垣也有自知之明,哀诏中有许多成语和上谕中习用的句子,看得懂,却念不出,便回头看着焦祐瀛说:“是你主稿,你来念给太后听!”
焦祐瀛精神抖擞地答应一声,伛偻着从载垣手里接过哀诏,双手高捧,朝上念道:“谕内阁:朕受皇考大行皇帝鞠育,顾复深思,昊天罔极,圣寿甫逾三旬,朕宫廷侍奉,正幸爱日方长,期濒可卜……。”
不过才念了个开头,太后心里已经着急了。天津人的嗓门儿本来就大,加以实大声宏的焦祐瀛,念自己的文章不免得意,格外有劲,只听得满屋子的炸音,太后除了“圣寿甫逾三旬”和“大行皇帝”这少数几句,还能听得清楚以外,就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了!
因此,到念完以后,太后只能糊里糊涂地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件上谕是派定恭理丧仪大臣,这原就说好了的,太后更不能再说什么。然后,肃顺以内务府大臣的资格,顺便回奏了一些宫廷事务,其中顶重要的一桩是,皇帝以“孝子”的身分陪灵,照规矩要“席地寝苫”,移居烟波致爽殿,称为“倚庐”。
肃顺的意思,等大行皇帝的遗体入了金匮,东暖阁空了出来,请太后也移过去住。这样,一则便于照料皇帝,二财便于召见臣下。太后原就觉得在自己宫里与大臣见面,不甚得体,所以对肃顺的建议,毫不迟疑地加以接纳。
第四部分慈禧全传(四)(16)
于是太后的宫女,做完了孝服,接着就忙“搬家”,先把一切日常动用的小件什物,衣饰箱笼都收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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