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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我的心被撼动
我的心被撼动
胡因梦
初次探访克里希那穆提故居“松舍”,应该是1992年的深秋之际。早年克里希那穆提静坐悟道的那棵大胡椒树,如同佛陀证入无上正等正觉的那棵菩提树一样,多年来一直被前往奥哈伊朝圣的人们仰望缅怀着,我的相簿里至今还有一张在那棵胡椒树下留影的照片。
数年后再度与友人造访“松舍”时,胡椒树已经面目全非──它被山谷里的一场雷电击中而断成了两半──从这断裂的树干里,有一些新的树枝和绿叶又慢慢长了出来,看起来有点像个满头乱发、比例显得突兀的矮人。一时之间不知该以何种心情来替代原先的朝圣之意,但随即就给了自己一个颇为合理的解释:像克里希那穆提这样的禅者,岂可容许追随者依止不变的轨则,抱持太容易被预测的心态呢?他的霹雳手段和彻底解构的风范,即使在辞世多年之后,仍然留下了余威。
你若是造访过奥哈伊,就不难体会克里希那穆提与这片山谷的交情了。这里满山遍野尽是亮晶晶、黄橙橙的橘子,你可以想象一下果子未结之前橘花飘香的诱人气味。橘花的香气是会让人流连忘返的。
在这片辽阔的印地安圣地之上,克里希那穆提卓而不群的空性,孕育出了无人可以取代的洞见。有幸能阅读他辞世前两年记录下来的这本《最后的日记》,我的心仍然被言词中流露出的对人性的深切期许所撼动。
这的确是克里希那穆提最动人的著作之一。
序言
本书是克里希那穆提(Krishnamurti)所有著作中唯一一本在其独处时,将其独白录音的著作。
自从1982年《克里希那穆提的日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后,笔者打算再接再厉,由于那时克里希那穆提的手已经抖得非常厉害了(当时他已87岁高龄),书写会令他感到十分疲惫,因此有人建议他采用口述的方式。这个建议打动了他。然而,他不能立刻付诸行动,因为当时他正要飞往印度,他的日程已经排满了。1983年2月,在克里希那穆提返回加利福尼亚的途中,他用全新的索尼录音机录下了本书的开头部分。
除了这一部分以外,所有内容都是在克里希那穆提的家中录制的,他家位于洛杉矶北部80英里左右的奥哈伊山谷(Ojai Valley)松木别墅(Pine Cottage)。他可以在用过早餐之后躺在床上录制,而不会受到打扰。
1922年,克里希那穆提与他的弟弟首次住进了松木别墅,当时只是借住朋友的地方。同年8月,他历经了一次精神之旅,这次体验完全改变了他的生活。不久之后,他建立了基金会,受捐购买了这栋别墅与周围6英亩土地。1978年,克里希那穆提在松木别墅的基础上加建了一座美丽的新房,与此同时,他还保留着最初的卧室与一间小客厅。
他的自述没有像著作一样收尾,有时他的声音含糊,变得飘远,因此,与《笔记》 和《日记》 不同,为了表意明确,轻微的改动不可避免。
这些篇幅可以使读者非常靠近克里希那穆提,就好像瞬间进入了他的意识一般。在其中的一些篇幅里,他还虚构了一位访客来提问并引出话题。
本书点出了克里希那穆提教义的主旨,对于众多将克里希那穆提视为诗人与哲学家的人而言,本书大部分篇章以对自然的描述开头,这抚慰了他们的精神,令他们能够直观地接受后续内容。书中有些重复的部分,但这些部分是为了强调笔者深意所必需的,它们清楚地展现出每一天对克里希那穆提而言都是全新的,完全脱离了过去的束缚。
奇怪的是最后一篇,也是最美的一篇,是关于死亡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听到克里希那穆提的自述。两年之后,他亡故于松木别墅的卧室内。
玛丽?勒琴斯
1983年2月25日 星期五 与所有生命建立关系
河边有一棵树,数周以来,每当日出时分,我们就会凝望着它。当太阳缓缓从地面升起,慢慢爬过树梢,一瞬之间,这棵树就会变得通体金黄,每片叶子都亮闪闪的,充满了生机。就在凝望之中,你忘记了时光流逝,忘记了弄清楚它是什么树。因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它那美丽的身躯上散发出一股奇妙的韵味,慢慢荡漾开来,笼罩了山野,笼罩了河流。当太阳再升高一些,树叶就会微微颤动,跳舞一般。每一秒钟,这棵树都呈现出不同的风姿。日出之前,它朦胧暗淡、悄无声息,远远地矗立着,很是矜持。曙光渐